“哼,算你聪明,总算没找理由搪塞。”郑辞这才向他看了过来,拿起桌上的戒尺,毫不客气地打在沈敬的手心上。
啪!啪!啪!
戒尺重重落下,疼得沈敬手掌一颤,却强忍着没有躲开,而是一声不吭地硬挺下来。
好在,三下过后,郑辞便收回了戒尺,淡淡的道:“念在你是初犯,这次就先打三尺,以示惩戒。若有下次,定当严惩。”
“多谢先生。”沈敬松了口气,急忙收回小手,转身欲走。
“等等。”郑辞却在后面唤住了他,“还有,回去后把《月下独酌》和《定风波》认真抄写一遍,明日我要检查。”
沈敬顿时愣了一下,小脸随即浮现出一抹苦笑,点头道:“是,学生明白。”
难怪先生今天对自己这么冷淡,感情是在责怪自己,没有把那两首诗词抄一份送给他啊。
想要诗稿直接说不就好了,搞这么多弯弯绕。
都说越老越妖,古人诚不我欺!
先生不过中年,心思就如此难猜,真不知再过上几年,能修炼到何等妖孽的地步。
自己也是时运不济,偏偏赶在今天迟到,正好给了先生借题发挥的机会……
吹着自己红肿的小手,沈敬回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曹焕立刻把脑袋凑了过来,道:“麟哥儿,我们问过厚生了,他打算在明天清晨开店呢。”
沈敬顿时来了精神,把疼痛抛在脑后,点头道:“那咱们必须要去捧场啊!”
“可是,明天咱们还得来学塾上课呢。”齐千钧愁眉不展地说道,“而且,你刚刚惹得先生不快,先生也不一定会准假。”
“嘿嘿,请假的事包在我身上。”沈敬却咧嘴一笑,“我保证先生会准咱们的假。”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若是先生事后追问起来,我们就说是被你蒙骗了。”曹焕爽利地点点头道。
“喂,没有你们这样玩的好吧?”沈敬哀怨的道。
曹焕和齐千钧很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却忘了这还是在教室里。
于是,他们被郑辞罚到了最后一排站着。
嗯,面壁思过。
好容易熬到放学,沈敬三人一起走出学塾,途径一家客栈时,却看到里面忙得热火朝天,有人在大堂里打扫地面,有人在摆放桌椅,还有人端着各种菜肴往楼上送去。
恰巧有一个跑堂的出来,沈敬便唤住他问道:“这位小哥,请问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你们这里看上去很热闹的样子。”
“嗨,别提了!”那伙计一脸苦相的道,“今天下午突然来了一批客人,出手阔绰,看上去身份都不一般。掌柜的正在楼上巴结那些人呢,可苦了我们这些打杂的。”
“不说了不说了,我还得再去菜市场进购一批蔬菜呢!”说完,伙计便甩了甩手,匆匆离开了。
这下沈敬更奇怪了,最近也没听说康安县有祭典之类的盛大活动啊,怎么会忽然冒出这么多人?
而且听那伙计的意思,还都是非富即贵。
站在客栈门口观察了半天,却一个显贵之人都没瞅到,沈敬不由得连连摇头:“算了,管这些闲事作甚,还是早点回家,把那两篇诗词抄完吧。不然的话,明天可没办法请假。”
说罢,他便与曹焕、齐千钧两人一同离开。
沈敬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之后,客栈二楼的一扇窗户便被人推开,露出一张肤色偏黑的面膛。
那人盯着沈敬刚才驻足的地方看了半晌,然后抬头看向坐在他对面的谢敏,轻声笑道:“好险被这小子瞧出破绽,这样一来,咱们的计划可就要落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