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云将我送回家后又连夜赶回省城,他不会错过每一个与心仪之人的每一次行动。
爷爷的藏书很多,但涉及我医罪者一脉的大多都在书房里,我回到家后便一头扎了进去。
书房里的书籍少说也在千本上下,爷爷一辈子的积蓄除了买省城里那套小四合院和供我读书外,几乎全部换成了书籍。
回到这熟悉的地方,每一寸都带着爷爷的身影,我点燃小火炉,坐在一张躺椅上,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我小的时候总是跟在爷爷身边不愿意回房睡觉,爷爷就把我抱到这张竹躺椅上,盖上小被子,点着小火炉,上面烧着水,泡上一杯茶然后看书做笔记,我看着爷爷的背影,很快就会睡着,温暖无比。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桌上还摆放着爷爷的笔记,厚厚的一本,这样的笔记装满了一个书柜,都是爷爷的心得和纪事。但爷爷也会将生活纪事和学术笔记分开记录,一看就能区分出来。
我这次主要是要从爷爷的笔记里查找“病毒”“养蛊”这方面的记录,这一点我很有信心。
爷爷一生经过的、看过的、听过的案件不计其数,各种离奇诡异的案子他都会记录,相信我可以从中得到某些启发。
爷爷并不仅仅只在中医学方面造诣非凡,他同样也会关注西医方面的知识理论,甚至是西医的前沿科学。
为了与自己的知识相论证,爷爷也会时不时地做些实验,用中医方面的药方配伍与西医相验证。
因此家里有两间偏房是专门用来做实验用的,一间便是熬制新药甚至有炉鼎炼丹,另一间里面则是医科正规实验室常用的显微镜,培养皿,恒温箱……后来还买了一些诸如离心机一类的专用设备。
不过与西医常用小白老鼠做实验不同,爷爷实验的对象就要宽泛得多,主要是做实验的课题和时机往往随机,家里并没有固定的实验生物,因此往往是临时找的一些替代品。
比如家禽畜生都是爷爷兴之所至的实验替代对象,我印象里村里有时打到的小野猪野兔什么的,恰巧时机合适的话爷爷也会买下来用来做实验。有些实验很随意,甚至昆虫蜜蜂蝙蝠也是实验室里的常客。
但爷爷主要是做一些药理方面的实验,对于病毒很少涉猎,他自己也承认这方面有所欠缺,这方面的知识多来自于西医的理论书籍和权威的期刊什么的。
这里要更正一个世人一直以来的偏见,国人普遍认为,中医注重阴阳五行人体经络系统地看待病症,善于从表征推导疾病的成因发展,但是对于人体的解剖,局部的突发性疾病以及某些感染细菌病毒这些微观上的病变现象重视不够、理解不足,有极大的短板。
这种看法有一定的道理,究其原因主要是近百年来,中医对于科学技术的长期落后造成的,但这并非不可追赶甚至超越,事实上,从解剖的本质来说,我们中医要远早于西医。
“解剖”这两个字的概念,就是从我道门的《黄帝内经.灵枢.经水篇里最早提出的,“若夫八尺之躯,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其脏之坚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血之清浊,气之多少……皆在大数。”
《黄帝内经的“肠胃篇”“经筋篇”“脉度篇”“骨度篇”等篇里面都对人体的骨骼、肠胃、脏腑、血管的长度重量体积容积等等作过详细的记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