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念坐在徐昭佩身边托腮深思,这样的仇恨还不至于她死了执念成妖魂吧,到底还会发生什么呢?
哎,鱼念叹气摇头,当一缕魂好无聊啊,什么都做不了,也每个说话的人,就只能整天犯困了,困倒是不要紧,为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兴奋呢?现在想想那些见过的魂真是不容易。
冬去春来,鱼念在做一缕孤魂的道路上走得还算稳当,白天睡大觉,自从发现只有魂躯也能练法术之后晚上都去王府后山修炼,先前几次还担心遇到什么孤魂野鬼,后来想想自己就是一缕魂,怕什么?见面大不了打个招呼,本是同类,何必较真。
开春发生了一件大事,大梁皇帝驾崩了,举国哀悼,也就是全大梁禁娱乐活动,可是湘东王府靡靡之音不绝,欢笑嬉闹,悠悠歌词,从西院传至王府各处。
鱼念听不惯没点节奏感的慢调,但徐昭佩那一个个男宠倒是赏心悦目,肤白貌美,十二头身穿广袖长衫,若仙气飘飘,不过,呃,就是娘了点。
萧绎步入厢房时乐声戛然而止,塌上闭目歪着的徐昭佩媚眼轻启,她知道他会来,她夜夜画着这半面妆侯着他。
他人传言湘东王妃浪荡,养男宠、调戏美男、霸占他人夫,一条条罪名数着唯恐少了,她名声不臭,然而鱼念天天在徐昭佩身边,事实她最清楚,徐昭佩对那些男宠全都有名无实,也就在外人面前演戏。
徐昭佩给的钱多,但除了喝酒唱曲子外她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传言中香烟些的大多是男宠自己在外胡说的,为了争份面子,再有就是王氏那两姐妹派人在外头宣扬的,徐昭佩对这些传言不理会,就更多人议论了,鱼念想来徐昭佩的目的就在这里,搞得萧绎怒了,她想要的休书就到手了。
“谁许停乐了?”
徐昭佩微睁开眼看到萧绎,没半分反应,反而勒令继续奏乐。
然王爷还在屋中央站着,一身戾气,伶人和舞女面面相觑,不知是进是退。
“继续奏乐!”徐昭佩手中的杯子扔至琴师面前道,“养你们的是谁人?就敢不听话了。”
琴师战战兢兢勾起了琴弦,舞者迟疑再三,哆嗦着站了起来,才将起舞,一声惨叫吓得众人心如捣鼓,立即跪下俯首额头不敢在动分毫。
萧绎手中的剑从塌边男宠的腰腹处抽出,瞠目惊恐的男宠轰然倒地,血浸染了他单薄宽敞的中衣。迈过尸首,萧绎一手扯起了半分反应也没有的徐昭佩,她半面素颜半面妖娆的妆容如烈日刺眼。
“父皇驾崩不久,举国披麻戴孝,你定是要如此膈应本王是吗?”
徐昭佩皱眉抽了几下被萧绎握住的肩膀却是徒然,转而仰面直视他讽笑道:“妾身这是在助王爷召显夺位之心呀,王爷怎还责备妾身呢?”
萧绎只恨不能捏碎了面前的人儿,她倔强如此,在外人面前做一副荡妇样,画个不伦不类的妆扮讽笑他,让他沦为世人的笑话。
他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她就是要出这王府,可偏偏他就不随了她的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