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守着十几个药炉,她差点没被无聊死,当时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就数了好几遍那灶台上的刻痕。
“三年里,我哭的次数,每次一哭,二叔都会在上边刻一道印记。”
墨司宴并不认为这丢脸,反而十分坦然地说出来:“我一看他刻,觉得丢了男子气概,就哭得更厉害了。”
顾棠惊了,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她和他认识之初,他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阎王爷,很难想象一个在战场上浴血杀敌的战神,小时候会这样爱哭。
都说爱哭的小孩有糖吃。
但前提是,大人得疼你。
不然哭得再厉害,也不会得到糖。
她不禁感慨,“你二叔,真的很疼你。”
墨司宴抿唇,恣肆的眼尾染上些许沉郁,“可惜,那样好的一个人,却死在了遥远的异乡。”
“除了我,没人会记得。”
十几年前先皇驾崩,太子和三皇子、五皇子斗得头破血流,最后,却被一直默默无闻的长公主打了个措手不及。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太子的党羽,自然被灭了个干净。
顾棠环住男人腰身的胳膊收紧了几分,她抬起脑袋,“至少从今天开始,我会记得。”
冬日鲜少的阳光,透过松针掩映的叶片,为两人添了一层柔暖的光彩,四目相对,温情退散周围砭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