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不对。”
“什么事情不对?”
“额......”雪山瞧着收音机,长久不说话。
“到底什么事情......”老人并没有多少耐心,再次询问道。
雪山眉头舒展,轻晃下头:“没什么。”
“咚咚”,敲门声适时响起。
“父亲。”门外是亚历的声音。
接着,亚历自然地推开门走进房间,他没带手杖,一只手臂环抱着小扎,蹑手蹑脚几步,抬眼便看到相互面对着的两人。
“你在这啊。”亚历对雪山打个招呼,语带抱歉道,“我让那两人逃了。”
亚历怀抱中呜咽的小狼咧开着嘴,有一颗尖牙剩了半截,缺口内往下淌着血。
“没事。”雪山宽慰道,相比那两个军警的逃跑他更在意自己兄弟的情况。
“刚刚才说起你,你就到了。”老人对亚历说道,“让这小狼先离开吧。”
“聊我什么啊?”亚历一边低下身体,从怀抱内放下小扎,边好奇地问两人。
顺着皮毛抚摸小扎的背部,亚历指了指门口,小扎却像不同人性一般忽略了他的示意,凑到身边,伸出舌头舔亚历的脸。
“父亲想让你跟我一起离开。”这时雪山回答了他。
这明显出乎亚历的意料,他霍然望向老人,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行。”
“就这么决定了,不行也得行,这是命令。”老人没有半点通融的意思,语气生硬。
见老人的意思坚决,亚历把希望转向雪山:”你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了,不用再听父亲的命令;我这么招摇的性格只会给你添麻烦的,拒绝父亲吧,只要你拒绝,我就不用离开了。“
看着亚历沧桑面孔上唯一透亮的双眼所流露出的期待,雪山不忍得别过脸。
是啊,你是一个招摇的性格,所以这么多年孤独地在外面的林木间巡查游荡,值得么?看着荒凉的世界,你心里又在想什么呢?
“我本打算拒绝,可你得活着。”雪山略过了亚历脸上的失望,“父亲说得对,继续下去,你会死的。”
“死并不可怕。我只想陪着父亲。”
“不需要。”老人的话语不留余地,像一把把刀子快速地从收音机刺出“你一直是我最不喜欢的孩子,从把你领来那刻便是,看你现在的样子,还不知道谁先死,难道你要我帮你送终......”
雪山关掉收音机,老人的话戛然而止。
他面向亚历道:”这不是父亲的真心话。”
“我知道的。”亚历神色平静,“你先带着小扎离开吧。我还有些话对父亲说。”
“那好吧。”雪山抱起小狼,小狼被他抱起,抓着雪山的上衣,剧烈挣扎,想离开雪山前往主人的身边。
“别闹,跟我弟弟走。”亚历看了眼正从雪山肩头冒出的狼头,眼眸内,绿色线条穿越而过。
“不要再用能力了。”雪山没来得及阻止他。
“这是我的事。”知道要离开后,亚历明显对雪山没之前温和了。
雪山往门口走去,到出口前回头解释道:”对不起,可是你应该停下了,我了解你,这是唯一让你停下的办法,我没有办法拒绝。“
“走吧。”亚历背向他,“不要多说了。”
......
“喂!你可千万别死啊!”
军用越野在荒野上笔直穿行,车内的李悬踩着油门,望着身边的同伴忧心忡忡:艾伦的一只手已经没了,参差的创口被简易的绷带缠着,鲜红的血液渗出,染红绷带,流到车座上,往下淌落。他整个人已经没有了知觉,下半身被安全带固定着,裤子满是破洞,露出咬痕,咬痕周围皮肉浮肿,向上拱起,如同一个个肿瘤。
艾伦作为军人的生涯已经完了。
“至少不要死啊。”看着艾伦上身随着车子的颠簸无力地摇晃,李悬说出唯一的愿望。
担心暂时没有变成现实,尽管气息微弱,可艾伦依然活着,三个人变作孤单一人的结局目前还未发生。
李悬收回目光,紧盯前往的路。
“那个畜生。”他咬着牙,恨意倾泻而出,接着握拳狠狠砸在方向盘上,“这么慢!这么慢!”
他的疯狂敲碎了刚回忆起的一副画面:
一头巨狼转身离去,离开凄惨的现场,狼尾左右摇摆;李悬看着它离去,蹲坐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