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赌坊荷塘比刘府那花圃还大,里面一脚栽满了荷花,这会儿开了不少,花香溢满了整个院子。小荷之上,蜻蜓驻足。
宋景乐望着眼前一汪绿水,有些出神。香味确实是在这里没了,但并不是消散无意,空气里依稀可以闻到一些。
宋景乐扫了眼四周,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入了水,所以才没了香味?”
沈苍梧也有这个想法,可这荷塘清澈见底,水草和游弋的锦鲤清晰可见,哪藏得住人?要说能藏人,也只有……
沈苍梧抬头,看了眼荷塘一隅正随风轻摇的荷花和如盆的荷叶。
宋景乐提气,从水面上掠了过去,轻轻落在了荷叶上。
沈苍梧丢了个石子过去,水花溅起,水中的锦鲤一哄而散。
宋景乐站在荷叶上,细细观察。
没有折断和碰触的痕迹。
宋景乐摇了摇头,看来对方还是蛮谨慎,也有可能在此处换了衣衫。
沈苍梧已在荷塘边缘转了一圈,同样毫无所获。
两人从荷塘边绕了过去,穿过一个小门,回到了赌坊内。
王昶刚在赌坊内搜查完,看见两人回来,忙迎了上来。
宋景乐看他,“怎么样?”
王昶摇头,“我的手下把赌坊翻遍了,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
宋景乐向王昶道:“你的人继续留在赌坊监视,我先回刘府去了。”
说着一抱拳,拽着沈苍梧出了赌坊。
出了赌坊,宋景乐站在街上,望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沈苍梧拍了拍他的肩膀,“下一步怎么做?”
宋景乐甩头,冷笑一声,“对方这么谨慎,看来那封信应该很快会送出合州。走吧,我想到办法了。”
沈苍梧“嗯”了声。
两人回刘府的路上,沈苍梧去了趟徐记糖铺,给宋景乐和刘允买了些糖果。
回到刘府,众人已经归来。
柳催雪这会儿坐在院中,院落内的海棠花被风轻摇着,花瓣簌簌而下,落在了她的肩头。
她低着头,逗着怀中盘腿坐着的刘允。
刘允仰着头,似乎刚刚哭过,眼睛红红的。
宋景乐没着急进去,拉着沈苍梧闪到了院门后。
刘允抹了抹脸,问柳催雪,“姐姐,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柳催雪一怔,点了下他的额头,“你还小,怎么会问这个问题?”
刘允嘟着嘴,歪头,“可我看你和景景……”
“唔……”柳催雪慌忙伸手捂住刘允的嘴巴,脸颊通红,“姐姐没有喜欢的人,但是有挂念的人。”
刘允疑惑,眨着眼睛。
柳催雪放开他,低声道:“就像允儿思念父亲是一个道理。”
刘允不解地问,“姐姐的父亲也去世了吗?”
柳催雪神色瞬间黯淡,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刘允的头。
宋景乐看了眼沈苍梧——怎么回事?柳催雪是孤儿吗?
沈苍梧眉目一沉,摇头——不知道。
宋景乐想了想,觉得自己问沈苍梧这个话题很蠢。
两人进了院中,刘允回头,“景景,苍苍!”说着从柳催雪怀中爬了出来,朝两人扑了过来。
宋景乐张开手,准备去抱他,结果发现刘允直接掠过他,扑进了沈苍梧的怀中。
宋景乐捂着心口——我去,好心痛啊,扑他不扑我。
沈苍梧无语,蹭了蹭刘允的额头,指了指宋景乐。
刘允转头,甜甜地喊道:“景景,要抱抱。”
宋景乐心里那叫一个甜,伸手抱过了刘允,使劲地蹭他。
“那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好了。”柳催雪忽然道。
“哈?”
两人同时一惊,宋景乐差点把刘允扔了出去,好在刘允揽着他的脖子。
宋景乐低头,刘允正怨念地看着他。他忙抱紧他,奇怪地看了眼柳催雪。
沈苍梧在旁提醒他——赶紧问正事。
宋景乐咳了声,“司马昀那边如何?”
柳催雪摇了摇头,“没有,他这半日一直规规矩矩,没有任何的动向。看样子,应该和这件事没关系。”
宋景乐陷入了沉思,半晌道:“不用管他了,我们得赶紧找到司马瞳。”
柳催雪问:“你打算如何?”
宋景乐想了想,“我们一直在合州城中寻找司马瞳的踪迹,这范围太小了,现在得扩大范围搜查,城外的树林,废墟、破庙一个都不能放过。”
柳催雪和沈苍梧当即明白,司马瞳杀了人,要找个藏身之所,城中几乎已被搜遍,他必然不在城内。
宋景乐挑眉,向沈苍梧道:“麻烦哥哥你跑一趟。”
沈苍梧点头,尤凌和王昶都在外头忙活,宋景乐不可能差遣柳催雪,也只能让自己去了。
他正要走,却听柳催雪道:“还是我去吧,你进不了军中。”
宋景乐和沈苍梧点头,带着刘允去后院玩了。
柳催雪到了钓鱼城,将事情和王坚说了一遍,便去找赵钰了。
巡检司来合州已有一个月,他们要办的事情到现在一点眉目都没有,也不知赵钰怎么想的,一点都不着急。
柳催雪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赵钰该不会是等着宋景乐?
且说王坚,他听了柳催雪的话,觉得甚是有理,立刻召来副将张钰来商议,两人在屋里嘀咕了半天,张钰出来后调了一百人,兵分四路,朝合州城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