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软软的季椽比抱着枕头舒服多了, 宋冀宁自放假回家后, 头一次睡得这么舒适。
一夜无梦到天亮, 宋冀宁睡得精神饱满,很早就醒了。
季椽还在睡, 缩在被子里团成小小的一团。宋冀宁看了看表, 才八点多,也懒得起来, 伸手把季椽往怀里抱了抱, 闭上眼睛假寐。
十几分钟后,卧室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似乎季爷爷起床了。宋冀宁也赶紧起来,毕竟是来做客的, 不好意思赖床太晚。
季老根看到他, 第一句问:“你没吵醒缘缘吧?”
他探头到卧室看了看, 见季椽还在睡, 这才满意了, 问宋冀宁:“早餐想吃什么?”
“都可以, 我不挑食。”
季老根就煮了两碗面, 和宋冀宁一起吃着, 又问他:“说说高中的事吧, 缘缘在学校有没有被人欺负?”
他老担心季椽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不告诉家里。
宋冀宁摇头:“没有, 缘缘在学校很受欢迎。”
接下来宋冀宁便对季老根说了各种季椽在学校里的事情,比如考试第一名啦,受各科老师喜爱啦, 交到新朋友啦,有些季老根听季椽说过,有些没听过,当下听得津津有味,和宋冀宁的关系又亲近许多。
季椽迷迷糊糊的醒来,感觉口渴,穿着睡衣披上外套去喝水。打开卧室门,意外的看到小宋哥和爷爷并排坐在一起说悄悄话,看着亲密极了。
宋冀宁抬头见季椽的衣着,皱眉:“怎么穿那么少……”
“怎么穿那么少……”
异口同声,季老根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两人对视一眼,颇感默契,笑起来。
季椽不解,爷爷虽然不讨厌小宋哥,但对他也不亲近,今天早上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宋冀宁行动比季老根快,他起身走过来把季椽推进房里:“不睡了吗,不睡就换衣服,穿这么少容易感冒。”
“我想喝水,等下再换。”
“我去倒水,你先换衣服。”
宋冀宁到厨房给季椽倒了杯温开水,走回房间里,季椽已经穿好裤子,正准备换衣服。宋冀宁把杯子递给他,看他喝了几口,收回杯子放到一旁,手一捞,抓起季椽的脚腕。
“啊?”
季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放倒在床上。感觉宋冀宁翻开他的裤角给他检查秋裤,还把裤角往袜子里别了别,无奈道:“小宋哥,我这次有穿好。”
“嗯。”宋冀宁给他检查好左右两边才放下:“嗯,穿好了,毛衣要我帮你穿吗?”
“不用啦!”
他承认自己刚醒来时是比较迷糊,但也不至于每次都要小宋哥帮忙。
季老根在旁看着宋冀宁熟门熟路的照顾季椽,对他印象更好了,等到午饭时,他还特意问宋冀宁:“冀宁中午想吃什么?爷爷给你做。”
宋冀宁受宠若惊:“都可以,缘缘想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季老根对宋冀宁拐走自己孙子的事,心里那点疙瘩终于完全消除了。
和季爷爷关系变好以后,宋冀宁出入季家更自由了,季老根见他经常一早就过来,干脆给他配了把副钥匙,默许了他随意进出季椽卧室的权力,有时候回去晚了,还留他住下。
慢慢的,季椽房间里有了宋冀宁的私人物品,衣柜里还有他的换洗衣服,就和季椽在宋冀宁家一模一样,两人的房间里都掺入了对方的生活气息。
还有几天就是春节了,季建国给公司的员工放了假,和李书兰大包小包带着一堆年货回家。季椽也给季勇等人放了假,让他们轻松的过个好年。宋冀宁也没再过来季家,黄燕也放假了,他这几天也要陪着妈妈采购年货。
所有人都在欢欢喜喜等着过年,除夕的前一天,却发生了一件全镇轰动的大事。
李柱跑了!
正确的说,李柱私奔了。
带着小刘村那个狐狸精,扔下租房和生意,两人悄无声息消失了。
他和张二妹还没离婚,他的两个儿子还被拘留在派出所里,他就这么扔下自己的家私奔了。
张二妹崩溃了,李柱虽然和她分居,和她闹离婚,但他还在镇上,她就总觉得这个老公还是自己的,还会回来的。现在李柱居然跑了,儿子又还没放出来,张二妹哭得整条街都听到了,跟着她又去派出所哭,要派出所把她老公抓回来。
但这事不归派出所管,派出所也无能为力。
季建国身为一个男人,并不认同李柱抛家弃子的行为,但他和张二妹有仇,当然也不会同情张二妹,只叮嘱老婆和儿子:“她向来看你们不顺眼,说不定憋过火了要找人麻烦,这几天别出去招她的眼。”
季建国真是太熟悉他的邻居了,年初一当天张二妹就和旁边一家邻居吵起来。原因是那家的欢笑声让她觉得是在嘲笑自己,倒了盆冷水泼进别人家。
最后的结果季椽不知道,总之发生这事后,附近的邻居大婶们再也不同情张二妹了,这次任她整天喊自杀也没人去安慰她。
年初三季建国就准备回公司继续工作,临行前一晚,他以平等的姿态告知季椽他今后的打算。
“我现在的公司员工已经有三十多人了,不符合规定,但人少了根本忙不过来。听说南方那边政策比较宽松,我打算到那边看看情况……。”
季椽当然表示支持,季建国摸摸他的头,不好意思的说:“你那五千块,我本来想存着给你娶媳妇的,但南方那边听说花销很大,我赚的钱不确定够不够,所以可能会用到……”
五千块现在是很多,但等到季椽能娶媳妇的时候,就不值多少了,当然要趁早用在刀刃上。是以季椽毫不介意:“爸,那笔钱本来就是我给家里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吧,不够给我说,我再想办法。”
季建国笑起来:“不用,这些够了,军国哥他们会和我一起去。”他用力拍拍季椽的肩:“放心,这些钱爸爸会还你的。”
“不还也没关系。”
季建国离开的时候,带走了季家的几个堂兄弟,因为信任季建国,他们多是在工厂办了停薪留职离开的。说是停薪留职,但在这时候离开工厂,其实和辞职差不多,不太有可能再进厂。承担着兄弟们的期许,季建国压力很大,同时踌躇满志。
季椽一家见季建国带了众多兄弟亲戚,也放下心来。南方那边虽然繁华,但听说治安不太好,单季建国自己去,他们还有些担心,有这群兄弟撑着,至少不怕他一个外乡人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