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内功内力,说到底都是从人体内诞生得来的力量。”
午夜的校场之上空无一人,四周万籁俱寂,插在四周的火把只能隐隐约约地照亮校场上的两道身影。此时此刻,赤着上身的方破虏手上提着两柄宣花大斧,盯着铁怅沉声道:“大帅告诉老夫,你虽然在八街里学了无数的古怪招数,但却修不了内力,真气在你经脉之中连半个周天都运转不了,归根结底,其根本还是在于你奇经八脉的问题之上。”
方破虏显然是郭路遥最为信任的几人之一,至少有关铁怅的不少消息,显然郭路遥都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方破虏。于是正左顾右盼的铁怅闻言顿时眼睛一亮,背也瞬间挺得笔直:“难道说,方将军有办法解决——”
“没有办法。”
方破虏似乎早已察觉了铁怅的想法,咧了咧嘴打断了他的话:“老夫是将军,不是太医,更不是太乙真人,这天下间修不得内功之人犹如过江之鲫,若是老夫能令任何人都打通经脉修炼内功,那我风雷营军士恐怕早已人人都身怀绝学、成了比虎豹骑还要更加强悍的军队了——你应该也知晓,虎豹骑之所以是我大魏第一军,正是因为其军中人人皆身怀内力,以一当十轻而易举。”
铁怅有些失望地叹了口气:“如此说来,方将军想必是另有妙招了。”
方破虏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忽然轻轻地眯起了眼:“你的身体挺结实的。”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种话了,不过这一次铁怅当然不会再往稀奇古怪的地方联想,他只是无奈地摊开了手,苦笑道:“将军好眼力,这天下间若是有一百个人见到晚辈,九十九个都会认为晚辈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方破虏摇了摇头,忽然将宣花大斧举到了铁怅眼前:“但你骗不过我。”
铁怅沉默了一会儿,他左右看了看,终于叹息一声,单手轻松地接过了那不下三十斤的大斧:“将军是如何看出来的?”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
方破虏有些惊异地看着铁怅掂量着大斧的动作,旋即满意地点了点头:“因为老夫和你一样,同样修不得内功!”
铁怅顿时一愣,他仔细地看着方破虏那一身虬结的肌肉,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声道:“若是晚辈没有记错的话,将军似乎是风雷营之中名列前茅的好手?”
方破虏颇为自傲地捋了捋下颌处的胡须:“至少段晨那小子眼下还无法轻胜老夫。”
铁怅忍不住挠了挠头:“恕晚辈直言,方将军,段六哥手中银枪天下无双,您既然修不得内功,又如何能够与段六哥争锋?”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手底下见真章来得有效。”
方破虏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忽然双手握住了手中大斧:“铁小子,可会使斧?”
铁怅轻轻地咳了咳:“不算精通,但终究算是会上那么一点。”
方破虏扬了扬眉:“校场之上兵刃虽然不少,但大都是军阵之中常见的兵刃。若是你不打算使斧,老夫可以为你找来长枪和偃月刀——”
“倒也不必。”
铁怅随意地甩了甩手中的宣花大斧,看着方破虏笑道:“大斧势大力沉,但灵活却不足,若是晚辈换上长枪与将军交手,未免有些欺老之嫌。既然将军也修不得内力,那晚辈便与将军斗上一场,也好见识一番军中豪杰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