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回礼，闪身进去，门吱呀一声合上了。

院中到与外面景致不同，迎面望去是座精致异常的木质小楼，四周植满修竹，单正前方开辟出一块菜地，生活气息十足。

钱二随着童子，小心翼翼避开农作物，却见童子作揖，说：“我去忙了。”钱二回头回礼，再起身童子已经不见了。

钱二抱住胳膊，感觉这场景有点恐怖。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快步走进小楼，站在正厅门口，高声喊道：“姐姐！姐姐！”

竹制书架后探身出一位身量高挑，姿容秀美的少女，那女子黛眉轻蹙，看向门口抖抖索索的钱二，温声道：“芸娘！”

钱二脱了力似地斜倚在一旁，吸了口气，慢慢地说：“姐姐，你这里也没什么人，怪吓人的。”道袍少女却不搭理她，只专注书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的书，挑拣几本。如玉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满意，这才说：“人多意躁。”

钱二此时也没闲着，自顾自地坐在榻上，端起桌上半碗残茶，一口气灌了下去，不甚讲究。道袍少女见了，拿起桌上紫砂小壶，伸手一抹。钱二倒了杯茶，那茶水入杯，杯壁竟结起小小水珠，杯上也笼着一层轻柔的白雾。

冷茶竟在瞬息之间变作沸水。

道袍少女，钱二似乎没一个对此感到吃惊，二人对坐，姿态闲适地品起了茶。

“姐姐道行精进了些许，转瞬之间而已。”

“你来找我，似有心事。”

“你去见过罗氏么？”

“罗氏？”

钱二见道袍女子满面疑惑不似作伪，惊诧异常，连忙将近几日之事细细道来，语调活泼，声音清脆。

道袍少女若有所思，轻声说：“原来如此。”

“姐姐，要去见罗氏么？”

“不了，近日来有些心神不定。正准备向你辞行，今日就走，打算回山中待上几日。”

“怎么，又去找你那神神道道的牛鼻子老道师傅咯？”

“不可无礼。”

姐妹两人依依话别，道袍女子目送钱二离开之后，双手围合，手指微微一捏，掌心一阵莹莹的光闪过。身后双髻小童拿起包裹，二人步法奇异很快消失在竹林间。

锁春堂

红袖面朝檀木长几，透过窗柩，迎着光，单手端着鎏金铜制香炉，细细擦拭。回廊间一个水绿色的身影，缓缓而来。随着身形愈近，眼前可见一位身着水绿比甲面目清丽的侍女，缓缓进门，没有分毫声响，低低福身：“红袖姐姐，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红袖正在专心端详铜制香炉，耳畔突然传来一声问话，骇了一跳努力稳住，转过身，说：“白茯？你不是夫人身前服侍的……”

白茯面上带了几分恭敬之色，柔声说：“夫人将婢子赐了二小姐，婢子自然从此就服侍二小姐。”

红袖定定地看了一眼面前神情恭谨的曼丽女子，草草打了声招呼，急匆匆退了出去。

小花园里，一株树叶凋零的高大褐色树木前，一位身量极高的少女，面上若有所思，绕着树干来回转圈。红袖急急说些什么，钱二半晌才应了声，说：“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莫怕，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