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说:“老爷自打得了御赐九龙灯,在咱们广安早就不是一般人了!何况听小赵哥说,莫说是老爷,就是大少爷出门那些个官府老爷见了都要上前讨好问候,您想,我们钱府了不得的!”
钱二说:“小赵哥是谁?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红袖登时俏脸一红,粉面含春,佯做怒气,说:“小姐不是说这了!”
钱二不依不饶:“小赵哥?你不说没关系,我找奶娘帮我问一问,虽说钱府人多的是,很难找。但是咱们红袖相中的人,一定在人群中十分明显吧?”
红袖先前羞得脸红,现下听了钱二不正经的打趣,干脆脸一横,说:“我说!就是二管家的侄子,小赵哥。”
钱二还没说话,就听见耳畔传来一声轻笑,声音清脆悦耳,她说:“老远就听见小姐的笑声了,婢子又来迟了?”
原来,绿墨取香回来了。
红袖低声哼了一声,立即接到钱二不赞同的眼神,撇了撇嘴说:“只许你讨主子欢喜,不许我哄小姐开心了?”
绿墨神态有几分尴尬,但她没说什么,只是柔柔一笑,双手端起竹编托盘,垂首行礼。
钱二眼带责备,低斥说:“你呀,惯会躲懒,怎么比得上绿墨?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拿糕团!”
绿墨平日速来爱做善人,此时倒也并不搭话。捧着托盘站在条案前,面带微笑静静望着红袖,那种笑容,像是脸上挂着笑面具骨子里却是冷的。
红袖忿忿不平,狠狠瞪了绿墨一眼,转身走了。
钱二面上迅速勾出怒意,重重放下手中缂丝团扇,看着红袖的背影说:“真是把她惯坏了!”
绿墨嘴角挑起,温雅一笑,颇为善解人意的劝道:“小姐,红袖素来孩子心性。再者,您是主子小姐,婢子仰仗您的宠爱,才有今天。若不是红袖怕失了宠爱,也不会如此失礼呀。”
这话说得有几分意思,主子小姐,抢走宠爱。一来是表了忠心,二来也暗示红袖气量狭窄,天真无脑,不堪大用。
钱二明白这些,她心里十分相信红袖。此时听了这挑拨之言,为了符合自己一贯形象,面上带出几分不渝之色,但口中却维护说:“是呀,她向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这一番作态,将口不对心演绎的活灵活现,绿墨眼中闪过一抹得色,低声应是,一副安心的神色。
不多时,香炉中飘出一阵阵清清浅浅地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