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玛利亚来到这里时,映入眼帘的,是大半边身体瘫痪的布鲁西洛夫。
医护人员依旧给他进行了临时急救,但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还没有未来那般先进。
而且,病状来得太突然,加上布鲁西洛夫已经七十多岁了,确实是扛不住这样的压力。
当玛利亚到来时,主治医生便告诉了她一个残酷的事实。
现在的布鲁西洛夫将军身体状况几乎可以用‘绝望’来形容。
他的肌肉完全丧失能力,半身麻木,口角歪斜,肢体瘫痪。
这些症状整合起来,是属于典型的脑血管意外,也就是说中风了。
老人家出现中风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情,所以当知道布鲁西洛夫中风之后,玛利亚并没有感到意外。
然而,她心中还是有些疑惑。
“不久前我才与布鲁西洛夫将军进行过交谈,那时候的他表现得十分正常,并没有出现肢体无力或者眼睛突然发黑等中风前兆,为什么会突然间出现中风了?”
主治医生也不清楚,他只是思考了片刻,才缓缓地给出自己的思索。
“或许主席您与布鲁西洛夫见面时,他的身体状况有了些许好转,而且将军他怕您担心,所以才没有跟你说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番话,确实很符合布鲁西洛夫的性格。
他本身就是一位猛男,年轻时更是征战四方。
一战期间他已经是六十多岁,但仍旧负责指挥战争。
由此可见,以布鲁西洛夫那强硬的军人性格,确实不会在玛利亚面前示弱。
这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
玛利亚相信了主治医生的说法,她只希望医生们能努力一下。
至少,她不愿意布鲁西洛夫在如此痛苦的情况下去世。
逗留在此处的玛利亚,便把部分工作搬到这里来,同时还让人去把布鲁西洛夫的儿子给带回来。
最起码得让他们父子两见上最后一面。
尽管这父子两关系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但阿列谢还是赶了回来。
那是他的父亲,即使他讨厌自己父亲。
阿列谢回来了,他向玛利亚报道了一声后,便留守在了布鲁西洛夫身边。
阿列谢是他的老年得儿子,在知道阿列谢出生时,玛利亚为布鲁西洛夫这个家伙的精力感到惊讶。
虽说惊讶,但玛利亚并没有妨碍他们之间的团聚,即使布鲁西洛夫还处于中风阶段,神志不清,连生活都不能自理。
过了一整天之后,阿列谢离开了,但他在旁边找了间租房。
身为布鲁西洛夫的儿子,他却不愿意住在自己父亲的宅邸。
对于这对别扭的父子两,玛利亚只有一阵阵感慨。
就在这时,布鲁西洛夫恢复了些许神志。
玛利亚得知情况之后,又一次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她只想来到这里看看这位老将军。
可惜的是,布鲁西洛夫只有眼睛和嘴角能动,手指微微颤抖,面部肌肉依旧瘫痪。
但能恢复意识就已经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了。
玛利亚只希望他能感到安心,而非独自一人留守在这间冰冷的房间里面。
就在这时,布鲁西洛夫的眼球使劲地往盯着门口。
边上的医护人员不明所以,只以为这是无意义行为。
然而,玛利亚却似乎意会到了什么,她转过身看向门口。
顺着门口就是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户,窗户的对面则是一片天空。
按理说,这确实是无意义行为。
但玛利亚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异常。
沉思片刻过后,她向身边的医护人员说道。
“我想一个人跟将军待一会儿,医生同志们,请你们先回避一下吧。”
房间内的医护人员互相对视一番,主治医生直接说道。
“明白了主席,如果主席有什么需要,叫一声就行,我们就在外面。”
“好的,谢谢。”
保持着熟悉的微笑,玛利亚送走了这些医护人员。
然后,她将病房的门紧紧关上。
为了安全,玛利亚甚至将窗帘也拉紧,这间病房立即成为独立空间。
待玛利亚做完这一切东西之后,布鲁西洛夫才缓缓合上双眼。
他没有睡过去,仅仅是缓解眼睛的疲劳。
待他重新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只有玛利亚一人,再无外人。
无法说话,也因为用手势表达出任何内容,他只能转动着眼球,然后眨动着眼睛。
最后他的目光锁定在边上木台的笔纸。
顺着他的目光,玛利亚略有所思地接过笔和纸。
她还不清楚布鲁西洛夫究竟想要表达些什么,心中忐忑不安。
按理说,只要照顾好布鲁西洛夫,让他从瘫痪中回复过来,便可以将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告诉给她。
然而,一股诡异的不安在玛利亚心中浮现而出。
还没有念头,只是单纯的不安而已。
突然布鲁西洛夫眨动着眼睛,而且并非单纯眨动,似乎是有规律性的。
或是长,又或是短,十分奇怪。
玛利亚根据这些规律,一点点做出记录。
就在她记录了半个小时之后,突然间,布鲁西洛夫全身上下都在抽搐。
玛利亚顿觉不对劲,立即向门口大声呼喊医生。
一直守在门口的四名医生立即涌入房间,他们立即给布鲁西洛夫进行急救治疗。
其中一位护士将玛利亚请出了房间。
在急救阶段,即使是玛利亚这样的主席,也不能逗留。
当玛利亚被赶出病房时,她看着房门的眼神尽是担忧。
但在担忧的深处,则是深深的疑惑。
刚才的纸张已经被玛利亚给秘密收了起来。
在还未解密之前,她都不能告诉任何人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她环顾四周一眼,布鲁西洛夫的儿子已经赶了过来,这一次似乎真的要见最后一面了。
玛利亚一言不发地站在走廊处,一直观察着到来的人。
由于布鲁西洛夫将军是突然中风,加上他本身的人脉就不差,所以前来探访的人并不在少数。
玛利亚就是在这个时候,开始观察到来的拜访者。
约瑟夫来了,他向玛利亚点了点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托洛茨基并没有来,他只是派了一个人过来问候。
在这里面,与布鲁西洛夫关系甚好的邓尼金也到来了。
但是,玛利亚却在他脸上没看到任何一丝惊愕和悲伤。
约瑟夫等人的到来纯粹是尊重这位老将军,但并不会过分悲伤,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就停留在同僚上面。
邓尼金不一样。
他们二人都是前沙俄将军,算是同类人了。
而且关系甚好,属于密切好友。
可如今,好友因中风而将要死去,邓尼金却表现得十分冷静。
很奇怪……
莫非他们之间,在自己所不知道的情况下,闹过什么不愉快的矛盾?
这是一个可能性,但玛利亚还是在心中保留疑惑。
不久之后,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主治医生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他向众人宣布了一件事。
“布鲁西洛夫将军,病逝了。”
ps:我看圆脸半天都说不出‘祂’的性别,让我笑出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