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还没说话，便听人急急忙忙上前来禀报。

“老爷，五皇子来了。”

苏深深一听，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外，嘴微张，似乎有些惊讶和期待，她已经好久，没见到付斜阳了。

而苏意反而动也没动，眼神都没变，似乎并不受影响，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付斜阳一定会来，毕竟，她伤害了苏深深。

苏正快步走去相迎，经过诗余身边，诗余偏生看到他微微蹙起的眉，以及一声叹息，料想，苏正并不愿意付斜阳此时来到掺和这件事。

诗余忽地想起昨晚那人的桃花眼，这人还真如自己所猜想，只是不知，会是个怎样的身份。

外头开始下起雪来，细细的，纷纷扰扰，像尘埃般落在每个人的心间上，不知是喜是悲，是愁是欢。

付斜阳，是个极大的未知数啊。

一人玉冠束发，着竹青衣袍，上面的丝线纹路若隐若现，披着黑色的蟒纹斗篷，一旁侍者撑着伞，雪落在伞上，薄薄铺了一层，他缓缓走来，腰间的玉佩随着脚步的动作而划着小小的弧度。

听说这五皇子是个温文尔雅、处事不惊之人，行事作风滴水不漏、张弛有度，心思细腻，八面玲珑，在朝政之事上颇有见地，有不少作为。

诗余对这些没兴趣，第一次见，只觉得他一身清冷。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说的正是这付斜阳。

只是，他面色如常，叫人猜不透其心思，难以捉摸此时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苏正迎上前去，拱手行了个礼，道：“不知殿下前来，老臣……”

苏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苏大人府中似乎有事发生，我是否来得不是时候？”付斜阳轻笑道，似乎对此事毫不知情，当真只是路过。

苏正一听，连忙回道：“这，也不过是小女犯了错，老臣正欲教导一番，也并非什么大事。”他身为大学士，又是苏意的父亲，自是不希望此事张扬出去，惹人猜忌，落人口舌。

“哦？”付斜阳进了屋，见苏意就这样跪在正中，很是笔直，眼神望着前方，连回头看他一下也没有，他静看了片刻，道：“苏大人，既是小事，便从轻处罚吧。”

苏正一怔，见其目光落在苏意身上，猛然醒悟，付斜阳今日绝非偶然，定是知晓了此事才前来，只是，苏正看了一眼正愣愣看着付斜阳的苏深深，以及地上的苏意，他伴君多年，竟也无法猜透这位五皇子的心思。

二夫人在一旁看着，见付斜阳如此说，连忙乘胜追击道：“是啊老爷，五皇子都这么说了，您就放过意儿吧。”她扶着苏正的手臂堪堪跪下，恳求道，眼角落下泪来。

“母亲，不需多说，”苏意忽地不合时宜地开口，声音听似平淡，可诗余却能看到她指尖的轻颤，只听她说道：“父亲，我愿受任何处罚，无怨无悔。”

付斜阳在她话落后眸色微深，似乎有些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快到令人无法看清，他眯了眯眼，唇边一笑，却无温柔之意，反而似是有些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