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未晚虽同付斜阳一起,但从小也是和着付朝旭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是不会疏远到哪里去,更何况……
他驻足负手,没动也没说话,当年年少时,他于身后出谋划策,助付朝旭解答了外邦来使那朝野上下都无法解决的有意刁难,在付朝旭第一次领军作战时帮其破除了外敌兵临城下的险境,而后又看穿敌人陷阱,助付朝旭一举歼灭外境数城池。
楚未晚和付朝旭,曾并肩作战过,于那黄沙漫漫的天地间,他替他想谋略,教他从一个养尊处优,锦衣玉食的皇子成长为能独当一面,即使对着敌人的利剑落下也能面不改色的铁血将军。
只是,终究在岁月里,他们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无妨的,路不同,生死相交,血汗交融的情意,仍在。
毕竟,沙场上踏着黄沙掩埋的白骨而来的人,不可能忘得掉那生死徘徊间,尸横遍野里,迫在眉睫血肉模糊时的相伴。
付朝旭看了一眼楚未晚,依旧是冷冷的表情,眸光微动。
“苏意见过三殿下。”苏意福了福身,也不等付朝旭说些什么,便开口道:“三殿下应当知道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什么,希望殿下不会包庇他人才是。”她懒得废话,直截了当地说清,铁定了心成为付斜阳手中最心狠的剑,能准确无误地刺向对方的心脏,一招毙命。
诗余瞧着气氛不对,眼光流转,拨了一下挡在额前有些乱的发丝,微微挪了几步,来到了楚未晚身后。
付斜阳几步上前,把苏意挡了个严实,笑道:“三哥是怎样的人斜阳自是清楚,此行本就是三哥授意前来,苏意性子如何三哥也是了解的,定当不会怪罪于她,只是三哥,手下的人得看紧了,自作主张惹了祸,到时捅到父皇那去,就不好了。”
诗余低头看着脚尖,心思却没闲着,这付斜阳的八面玲珑,心思细腻果真不同凡响,与朝堂大臣贵胄周旋惯了,短短几句,便撇清了关系,道明了威胁。
付朝旭使了个眼神,一旁的人自然会意,不一会儿,便押着一人上来。
是余家老臣,于朝中有一方势力,早在多年前便选择追随付朝旭。
“殿下。”那人跪着,向付朝旭磕了三个响头,转而看向付斜阳和楚未晚,忽地大笑了起来。
“怎么,五皇子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为何要派人刺杀我?”
付斜阳只单单问道,似乎并没将此事算在付朝旭身上,余家老臣没想到,顿了笑容,“五皇子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你欲上奏皇上清查当年因大旱而从中私下扣晌,贪下赈灾粮的官员,当年的赈灾乃我余家人所办,岂不等于禀告皇上除我余家,届时,定会连累三殿下,失了皇上的信任……”
“所以你就要除我?”
“与其处于被动惶惶不可终日,不如先下手为强!”余家老臣看着付斜阳,咬牙切齿,狠道。
“那你可知,你选了最愚蠢的方法。”苏意嗤笑。
“哈哈哈哈哈,老臣活了大半辈子,本就是将死之人,不在乎生死,你要对付我一人就罢了,可你却翻起旧帐,要置我余家于死地,我不能不管,是你,是你抓着我们不放,定要将我们毁了个干净才罢休,我不能再等了,你必须得死!”他笑得很大声,语气里,抛开了一切,带着疯狂的恨意和决绝,整个人似乎癫狂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