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不痛呢?他也喜欢着的啊,可是……为何偏偏衍生于穗子中,她的消逝成为获得权力的必经之道。
他舍不下飞沙,却更舍不下权力。
可是,此生怕是不能忘了吧,那个如妖精般的女子,红唇媚眼,笑靥如花,点点都在心头,他能描绘出她的模样,一丝一扣都不可能落得下,还有那最初的悸动,心脏的跳动都似乎不是自己的。
但,只能停留在记忆中了,是吗?
楚未晚无瑕顾及其他,这里发生的都与他无关,除了那个坐在地上,哭得乱七八糟的女子,哭声很小很轻,听在他耳边却压抑得难受,她时不时吸吸鼻子,她的衣袖湿了一大片,她的裙摆都染上了沙土。
楚未晚皱眉,走过去,单膝跪下,低头,掌心微冷,缓缓地没带一丝犹豫地覆上她的发顶,他至今仍不清楚到底发生何事,但如今似乎都不重要了。
他的气息,诗余是那么熟悉,发顶上的手掌带了些许力度,他于耳边,一声轻叹,诗余就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脏位置,酸楚得更厉害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停不住。
她抬头,看向楚未晚,眸子通红,哭得太厉害,带着血丝,往日清晰如明月的眼,悲凉得如同看到了伏尸遍野,荒凉无助之景。
“诗余,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楚未晚抬手去擦她的眼泪,却越擦越多,湿润了整个脸颊,泪水润在他的指尖,一下子就被风吹得凉透了心,如被针扎般刺痛着,始终无法平复。
他皱着眉头,桃花眼软了下来,放低声哄着,极尽半生温柔。
诗余一抿嘴,忍不住伸手一把圈住他的腰,头埋在他怀中,闭了眼,哭声一发不可收拾,似乎找到了可靠的后背,在不安悲怆的环境中有了安全感和依靠,那份压抑着的情绪终于释放出来,夹杂着诸多的不满和不甘。
楚未晚一把扯下斗篷,将怀中的人包裹住,一手护着她的脑袋,侧脸沉声说道:“辰巳,备马车。”
说罢,他一把将诗余抱起,紧紧拥在怀里,周遭的人看着,大气都不敢出,心底微凉,那双桃花眼里,迫人的气势太过于强烈,令人心生畏惧。
离开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付朝旭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他再也不想停留,大步走了出去。
原来我是那么了解你的,付朝旭。
楚未晚自知自己本不是个完全心软良善之人,但若有人能让心底柔软得一塌糊涂,那么,即使万里城墙,锦绣河山作诱,也会连她的一根发丝,也舍不得换的。
所以,今日你让我更肯定,什么叫道不同不相为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