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诗余垂着眸,低声说道。
苏意不擅长安慰人,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何事,无从下手,吩咐好一切,于是转身想要离开,身后,诗余却问道:“苏意,为何你们的爱都是这样的……卑微?”
为何爱上一个人,就仿佛用尽了余生的全部力气,用一辈子的幸运去换一次回眸,且不说人该为着自己而活,就算有多无私,也不能如此罔顾的自己的性命,如此的命格,是绝对的不该顺从才是。
飞沙,和苏意在这方面竟然极其相似,都是为了那个人,愿意舍下所有,弃了亲人家族,丢了性命来生,以此,去取得对方的微微低头,半生眷恋,凭什么。
苏意顿住脚步,也没想到诗余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卑微……吗?苏意一下子笑了,“诗余,我是个心狠的人,对别人狠的同时对自己也狠,而我唯一的心软,就仅仅是一个付斜阳而已,这,应该不算卑微吧。”
诗余一向懂得各人有各人的造化,她本不爱多管闲事,很多事情看在眼里,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她第一次觉得,生命的脆弱,以及世人情愫的沉重,仿佛无法呼吸般难过。
“是我想不开了,抱歉。”
“你会这么问,是因为你还不够喜欢一个人,诗余,你和楚未晚的感情才刚开始。”苏意淡淡说着,很中肯,全世界的人面对感情仿佛都是这个问题,不够深,又或者,太深。
可她不知的是,对于诗余这样的人来说,就算深爱,也不会失去了自己,她的随性随情,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是把自己,看得比一般人要重,正因为如此,诗余的生命里,断不会只有爱情,也不会把楚未晚放在第一位。
诗余不说话了,手中的手炉暖暖的,从掌心通向全身,屋内也暖暖的。
苏意想着给她留些空间,便出去了。
整个房中,空荡荡的,窗户紧闭着,许是他们怕风雪进来,扰了一室的暖意,诗余侧躺着,蜷着身子,歪着头,眼神正好落在窗户上。
她起掀了毯子,起身,走到窗前,猛地一推,窗户大开着,外头的风和细细的雪花瞬间便跑了进来,不留一丝情面,仿佛任**开玩笑的孩童。
屋内顿时凉了不少。
诗余站在窗前,任风轻刮脸庞,她闭眼,感受着眼皮上风雪拂过的触感,冷冷的凉凉的,带着湿意,却似乎有着能冻结人心难过情绪的魔力,清冷,凌冽,强大得可以将所有的涩意悲伤都扫去,只留一丁点的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