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天气说变就变,早间时候还是艳阳高照的难得好天气,到了下午时分,风云骤变,厚重的彤云从天空压下,天气愈发阴沉。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绵密的雨滴从高空飘落而下,打在车窗上留下无数道下垂的水痕,凝结薄薄的水雾,窗外的景物变得灰暗,愈发的模糊起来。
雨势不减,朦胧一片,交织的雨幕像一张大网,笼罩了整个江城。
朱驰打开出租车的雨刮器,有点老化的胶条在挡风玻璃上来回刮动,发出让人厌烦的嘎吱摩擦声,但好歹左右摇摆的雨刮器清出了一片不小的可视区域。
“明天就换了你!”朱驰不满的听着雨刮器胶条传来的嘎吱声,心里有些烦躁。
车窗外朦胧的景物飞速消逝,或许是下雨的缘故,路边的行人并不多,打车的更少。
刚接完一单生意,朱驰把出租车停靠在路边,想抽根烟放松放松。
突然间,一辆疾驰的公交车从对向车道驶过,停靠在对向车道的路边。
朱驰有些纳闷,他透过绵密的雨幕望向对面的公交车,光线稍显昏暗,对面的公交车没有开启车灯,朱驰看不太分明,但他总觉得对向车道的公交车稍显诡异。
“奇怪,对面也不是公交车站台,这辆公交车停那里干什么,难道是出了意外?”擦了擦车窗上的水雾,朱驰把脸靠近车窗,细细的打量着对面那辆沉寂于雨幕中的公交车。
对面的公交车样式老旧,有的地方漆面脱落,锈迹斑斑,还有的地方缠满水草,似乎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一道惊雷在朱驰脑袋里炸响,他又回想起半个月前的那晚,邪门的年轻乘客一脚踢开他的出租车副驾驶,拎着一把木剑冲进城南花苑不断舞动,就像是在和某些他看不到的东西搏斗一般。
尤其是在最后的关头,朱驰隐隐约约的看见城南花苑的路口,似乎停靠着一辆破破烂烂的公交车,那辆公交车......和他眼前停靠的这辆......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胸膛里的心脏不争气的狂跳,大量的血液涌入大脑,让他的眼前有点发黑,抽到一半的香烟直接掐灭,朱驰飞快的启动出租车,在朦胧的雨幕中绝尘而去。
出租车与锈迹斑斑的公交车错身而过,朱驰眼角的余光瞥向公交车驾驶位,一具泡得肿胀发白的尸体映入他的眼帘。
一张惨白的死人脸紧贴在公交车车窗,瞳孔扩散的眼睛散发十足恶意,直勾勾的看着出租车驾驶位的朱驰。
越过这张紧贴在公交车车窗的死人脸,朱驰看到了雨幕中微微反光的小区铭牌。
铭牌上的几个字赫然是......
城南花苑。
......
赵旭泡了一杯热茶,侧靠在办公椅上,望着窗外朦胧的细雨一阵出神。
从南丰返回江城后,他心里仍旧被荒诞的惊悚感塞满,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有些接受不了当日陈晨在给他打电话时就已经死了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