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说获斗不知为何做到了将雪山化作自己的尘歌壶随意把玩。
那么他便是在极其短暂的一瞬间,将蒙德的全境控制着简单挪移了一遭。
而这个过程中为了确保毫无差池,他必须要对整个蒙德的每一处花草角落都铭记于心。
“……如你所见,蒙德城的反击现在还不算晚。”
阿贝多的话语,让迪卢克沉默了片刻。
“关于那座不断延伸的塔,你知道多少?”
迪卢克最终还是问出了眼下他最为在意的问题,即便他知道对方可能仅仅只能猜到几分。
“我曾听闻雪山上错落着的方碑记载着雪山古国的故事,如果是你,即便是已经彻底风化的石碑也能读透。”
“那个国家愚昧于追逐繁荣,引来神罚、那名公主等着外乡人直至身死。”
他看着对方,静待着对方将他口中的故事接下去。
继而阿贝多沉思了片刻,最终闭上了眼睛像是在循着方才更易地脉的感觉回想着什么。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迪卢克。”
“曾经那荣光的王国,国王为了彰显他的荣光伫立起高塔,试图让后人窥见那高塔时便回想起所谓的荣光……这便是他所念想的荣光永存,愚行招致的惩罚便是连连的大寒。”
“愚昧的国王为了所谓的虚荣否定了赎罪,在国人面前谎称是自己唯一的女儿爱上了卑劣的外乡人才终究引来神罚,那可怜的公主被囚在了最寒冷的高塔上。”
“神罚终至,最终的幸存者却可笑地仅剩下那高塔之上奄奄一息的公主,她目睹了自己的国家化作冰雕,而自己的爱人被驱逐进了风雪中,最终心如死灰的她在高塔上不眠不休地把故事写下。”
说到这里,阿贝多又用复杂万分的目光望向了高塔。
“其他的……就趁着雪山的温度还未恢复成彻骨冰冷,凯旋归来之后再说吧。”
……
“只是那名公主不知道的事情是,她的爱人目睹了她的尸骸,他带着非人的意志流落到了蒙德,因神罚的不死诅咒活了数百年,建立了自己的王国……寻遍了所有的方法去寻求让那名公主复活。”
温迪拨动着手底的竖琴,向着身旁的空与派蒙几人讲着从风中吹来的故事。
“最终成为了国王的他,疯狂地认为是至高无上的天神夺走了他的爱人,而他唯有做到如同那雪山王国曾所做到的事情一样,建立自己的高塔引来神罚……才终究可以把故事延续。”
“那第二座高塔日复日延伸向天空,野心与贪婪的味道终究是惊动了天上的神明。”
“却未曾想,他所为了击溃神明的武器却为身旁人所用,成了将他砍下荒诞高塔的利刃。”
说到这里时,他那手指终究是停在了手中竖琴的琴弦上。
“而我唯独记着的故事,便是我与我的挚友在高塔下,将自由的歌声传到高天之上的光景。”
“无论是怎样的歌谣,无论是怎样的故事……也许有着好的开头未必就能有好的结果,但是千篇一律的故事终究是多见,即便再次重来……我也会选择逆风抬头的那一曲。”
温迪抬头望向了那一座高塔,翡翠般绿色的眼眸里狂风涌动。
“哇……没想到卖唱的,来头居然这么大……却连喝酒的摩拉都没有。”
派蒙眨巴着小眼睛,趴在空的肩膀上用怀疑的眼神直盯着嘴角抽搐的温迪嘟囔。
一旁,空和锅巴同样也是附和着点了点头,只是盯着温迪。
“喂喂这么说我可是会很伤心的,揭人不揭短嘛再说还不是你们觉得闷了偏要我讲一个故事,和我的来头又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吟游诗人而已啦。”
温迪扶着额头,白了一眼那陪着凑热闹的锅巴一眼。
别人以为他是在吹嘘,同样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后者难道还能不明白吗?
“再说了我一直觉得你们两个人藏着的秘密可不比谁少,总得挑一两个能讲的说来听听不是么?”
他看向了空和派蒙,露出了温婉的笑容。
闻言,空倒是目光澄澈地坦然开口回应。
“我在寻找我的妹妹,她的失踪肯定也与那天上的神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
他同样看向了那一座高塔,呢喃着的话语万分坚决。
“如果真的是哪个神明将我的妹妹夺走,我也要登上那一座高塔去将她寻回来。”
“那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了。”
一旁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派蒙,在听到空说他要去那座高塔上时瞬间也被吓得缩了起来。
但很快地,她就又爬起来用最鼓励的姿态揣起了小拳头。
“嗯!派蒙也一定会帮空你找到妹妹的!!”
是啊,只要能陪伴在对方身边,她大概从来都不会觉得太过害怕。
空闻言也只是宠溺地揉了揉派蒙的脑袋,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如果真的遇到最危险的时候,他也一定会在那之前将派蒙送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即便他早已经习惯了永远有对方陪在自己的身旁。
“话说回来,那个可恶的毛绒大肥鸡怎么不见了?”
派蒙忽然发现了什么一般左右张望,最终却只在锅巴身旁的地方望见了一大堆绳索。
继而锅巴这才回过神,转过头傻不拉几地眨巴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空荡荡的身旁。
亦是在这一刻,一块巨大的冰块蓦地忽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激起了一片雪花。
“哇!这,这是什么呀!!”
差点被掀飞出去的派蒙攥紧了脑袋上的小皇冠,缩在空的身旁巴望着那突然落下的冰块。
她凑上前,在下一秒又忽然紧张不已地招呼着众人。
“不好啦空!卖唱的卖萌的你们也都快过来想想办法,好像有人被冻在冰块里面了!!”
她拍了拍眼前的大冰块,着急得上下打转。
可那被封冻在冰茧里的金发贵妇人呼吸孱弱,美眸半睁半闭着像是已经模糊了意识。
没有任何应答。
……
另一边,山腰处的雪地里。
“咩哈哈!!就这点本领也想抓住本大爷我?!!我可是会瞬移的咦嘻嘻嘻!!”
布利啾撒开了小短腿像个毛茸茸的球一样飞快地向着远方蹦跶。
它手里的法杖蓦地指向了高塔的位置,下一刻它又听到了什么声响给径直吓了一跳。
“谁?!别装神弄鬼的快给本大爷出来!”
还未等它试探着走近,那一边的落雪里就有一个摇摇欲坠的身影缓缓出现。
又还未又太多动静,就蓦地像是已经到了极限一般一头扎到在了地上。
这让布利啾也吓了一跳,迟疑了半晌过后才凑上前用手底的法杖戳了一下地上半死不活的那落魄男子。
“咕?!雪山里为什么还会有西风骑士?!不对,为什么你身上有我家笨崽子的味道?!!!”
它有些炸毛地挥了挥手里的法杖,把鲁斯坦的脑瓜锤得清脆响。
似有所感的,鲁斯坦艰难地吐着白气。
他胡茬也已经挂上了霜。仍是咬牙望着那一座高塔的位置。
“我听到杜林的……心跳……”
“必须……阻止……才能让这处幻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