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要再去破坏那条管道了,不要辜负了赤团的努力……”
“不然的话,你真的很快……就会死去的……”
获斗茫然落泪着,十分可怜笨拙地攥住了对方的衣袖。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是没有办法成为神的……我做不到的……”
获斗呜呜哭着,努力地想要克制着他的软弱。
“我明明只是想把所有的痛苦和我的软弱都和不幸一起从你的身上带走,我不想再为你添麻烦……只要我把心脏和我一起还给天理,她一定会原谅你……会把系统姐姐带给你的……”
“我的灵魂是假的……人格和勇气还有爱、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做不到……我只会像祸害一样伤害所有人,阿桃、荧和爷爷他们都因我受伤了,最终永远不会有人爱我的……”
扑地一声,获斗手足无措地看着国崩就这么像是失去了力气一般跪在了他面前。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你的问题……我也未曾有人爱过……我捏造的一切也是假的……”
国崩那捧着他脸颊的手掌轻轻垂落在了获斗的肩膀上,又很慢很慢地将他轻轻抱进了怀里。
“……我爱你的。”
国崩呢喃着,十分深刻地把眼前的获斗抱得是那般紧那般珍惜。
他那双深紫色的眼眸在一点点变得钴蓝,但他已经不太在意地只是将其慢慢闭上了。
“但是……我是你……”
“对不起……”
国崩微弱的话语,也终于让获斗泣不成声地落泪哭得更加悲伤。
其实他们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人,但是这一个心结是自前世至今都未曾了结过的。
即便是真的吃下了系统所给予的那颗世界树之果也一样,他的内心还是人偶虚假的内心。
真正的结始终残酷地烙印在了他的造物主,他的母亲手底。
歇斯底里报复过一切,摧毁凌虐夺走过一切之后……一切都能得到了。
又一切都不剩下了。
——因为仅存的人性让他痛苦,因为疯了就会开心。
“妈妈……我今天杀了人,用我的刀哭着笑着一颤一颤地杀了人……”
“我有过最美好的初衷,会哭会笑。”
“但那在您看来是错的,所以我仅能如您所愿走到这一步。”
“请给我一个笑脸还有鼓励和拥抱”
“哪怕是在我化作灰烬之后……”
……
“国崩——!!!”
空顶着那属于神明的恐怖威压缓缓站起,终于是奔上前一个飞扑将不断颤抖的国崩扑得齐齐翻滚。
他咬牙在那可怖的巨型机关手掌砸落的那一瞬间,猛地在那背后的位置凝聚起了岩元素力。
“荒星!!”
那出现的一刹那的荒星几乎被瞬间压毁,最后爆破的推力亦是让空和国崩在那险之又险的关头堪堪从那轰然砸在地上的机关手掌边缘逃出生天,细密的伤痕几乎全都落在了空的身上。
也是这一瞬间那电流交错的声响断开,未竟的声音渐渐消失。
“咳……这个机关傀儡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空咬着牙缓缓搀扶着国崩站起,暗金色的眼眸凝重地望着那倒悬在半空的正机兵傀。
他喘息着呢喃,却蓦地发现身侧的国崩似乎根本未有回应过他。
这一瞬间,空看着那握持着雷光长刀始终如同死物一般面无表情的国崩,也朦朦胧明白了些什么。
对方的灵魂可能已经不再,支撑着这具身体的事物仅有执念。
“……就交给我吧,你还需要更多休息。”
空牵强温柔地微笑着,就这么搀扶着国崩趁着那正机兵傀还在挣扎肆虐的时间。
把身旁的国崩带到了不远处某处断垣处平放好,眼底没有丝毫犹豫。
“等到我把他救下,再一起回去吧。”
他转过身执起了无锋剑,独自一身面朝着于他而言分明庞大得形同神明一般的正机兵傀半成品走去。
那暗金色的眼眸底唯有最崇高的坚决,刹那间翻飞掠过他脸庞划起鲜血的石子亦是未让他又丝毫动摇。
但是就在下一刻,空的步伐还是缓缓停下。
他微愣着回过头,眼眸底怔怔倒映着那手持着雷光长刀紧随在他身后的国崩。
结合着对方那方才于最紧要关头将他救下的那一幕,空似乎也清楚了对方眼下的姿态代表了什么。
那像极了一具等待着命令的人偶,随时都会执行他的言语。
“我们要避开它的所有攻击,把获斗救出来。”
空的话语让国崩无意识地抬起头,像是听进去了这道命令那般攥紧了刀刃。
下一刻两人的身影就无比迅速地各自左右地向着半空中央的正机之神——“七叶寂照秘密主”半成品迫近。
那半空中央倒悬的正机兵傀似乎是感受到了动静,在下一刻那核心处的机关就猛地闭合锁紧。
位于其中不断挣扎的获斗用头一边努力地撞着那忽然闭合的机关。
口中不断撕咬的那条元素导管在这一瞬间也终于是被撕扯开了口子,咬得是那般用力。
“呜——!!!”
继而他像是忍受着极端痛苦一般,浑身痉挛颤抖地硬生生将其撕扯崩裂成飞溅的电弧。
在这一刻,获斗那怀抱里始终温柔保护的杜林心脏也平复了几分血色。
但他的脸色却瞬息惨白了几分,只是把那涣散的钴蓝色眼眸望向了下一根元素导管。
吱呀作响的机关义手缓缓举起,将其缓缓攥紧。
——
高塔下方,第二道金光壁障处。
杜林的身影如遭雷击般蓦地颤动,身上致命的伤痕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恢复。
但是它那猛然凄厉的咆哮声却分明惊恐到了极点,像是感受到那高塔上的获斗在与它断开联系一般。
那两轮如同血月却又失明的龙眸望着高塔的位置,脑海里却只有对方那最后于他的命令。
必须尽快不顾一切地去到龙脊雪山的山顶,那样的话对方就一定能够恢复。
它所有的执念都化作了疯狂的力量,支撑着它支离破碎的身形向着第三道壁障一路淌血地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