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颤抖着手报了警。
然后又打破了几扇窗户,让煤气快点散去。
当听到警笛声的时候,他正坐在路口的门卫处,小区是全自动管理,门卫处并没有站着执勤的人。
他用王拓清给他的门卡,给警察开了门。
“什么时候发现的?”一个警察看着躺在厨房地板上的王拓清的尸体,问餐厅老板。
边上还有一个拿着本子记录的警察。
“今天是大年初一,餐厅里面没什么生意,我就提前给他把饭菜送来了,大概是五点半的样子。”
“他们家还有别人吗?”
问到这里,那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厨师老板眼睛居然开始泛红:“这个孩子可怜啊,一个人生活很久了,家里人都在国外,只给他打钱,其他都不管。本来挺乐观的一个孩子,没想到……唉……”
又有几个警察从二楼下来,一个人把手机交给了那个带头文问话的警察。
那个警察去外面打了个电话,又进来。
“死亡时间大概是凌晨一点左右,死因是煤气中毒,排除他杀的可能性,结案。”
王拓清的生命,在这三十个字内彻底结束。
警方后来又联系了他的家人,他爸爸妈妈在接到通知后,马上回国给他办了后事。
葬礼办得简单,听说葬礼之后,他的父母就把房子卖了,因为怕触景生情,以后估计都不会再回国了。
言景熙当天接到那个电话后,情绪十分激动,想着马上飞去H市找王拓清。他不愿意相信,十几个小时前还和自己通过电话的好朋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听说煤气中毒的人死的时候,脸上是带笑的。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同样带着笑离开了这个世界呢。
当然当天晚上是大年初一,全家人都在一起吃饭,因此言景熙没能如愿飞去H市。
半夜的时候,他越睡越清醒,从因为王拓清的离开的难过转变成了生气。
恨他为什么就这样放弃了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了,不是兄弟吗,不是兄弟了。
最终他都没有去H市那埋葬着他骨灰的地方看过一次。
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原本的四人寝,住着的却只有三个人了,原本的班级,应到三十二人,实到却永远只有三十一人了。
言景熙仿佛变了一个人,不认真学习,不喜欢交流。
只有郭翌晨和李萦忆找他,他才会像正常人一样,偶尔可以说笑几句。
初一的第二学期,分班考试,言景熙考得很差,一下子掉到了九班。
江碧看着自己的儿子,自从好朋友出了事,便一蹶不振,人不开朗了,成绩也下降了,不是不着急的。
有一天她哄出生的女儿言景淑睡着后,便和言语白在聊起这个话题。
“言逾白,你说我们要不要给儿子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言逾白在窗台边沉思了良久,然后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