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周全打电话的是周松林。
听到老爸说从从湛河桥的朋友那里,得到了关于香草集团的重要情报,还是杀人案的,周全的心猛然一沉。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涂老大。
没带上苏瑞,是觉得大半夜的那个地方不适合女人出现。
却没想到被她误会了。
正好廖安琪又用身份问题取笑她,更让她觉得自己究竟是见不得光的。
可惜周全急着赶过去,都没注意到她的反应。
从西边的新城区,到城东的湛河桥,是整整横跨了一座城市。
周全的大众在快速通道上飙到了极速,也花了二十多分钟才赶到地方。
离东建材不远的湛河桥下,从早些年开始流行进城打工起,这里就被人搭建起了窝棚,成为了许多在刚进中州,又想在东建材揽活的民工们首选的歇身之所。
十多年了,桥下的人来来往往,那一排占据最有利位置的窝棚也成为了身份的像征。
刚来的人,是围着窝棚在外面打地铺睡的。
干了一段时间,混个脸熟后,或许就有机会住进窝棚了。
再从窝棚搬走时,要么是在城里已经有了安安稳稳的歇身之所,要么就是碰了一鼻子灰后卷铺盖回老家。
在这排窝棚里住过的人很多,但据住得最久,年龄最大,平日靠捡垃圾维生的老李头讲,十年来这窝棚里只出过两个人物,其他的都是小杂鱼。
一个人物是涂老大。
那是个不要命的,碰瓷讹人,敲诈勒索无恶不作,据说四年前他刚住进来时,穿着件白西装,手上还沾着血,满脸煞气,默不作声的往窝棚最中央的位置一躺,直接就把当时的棚主给吓跑了。
但奇怪的是,这么多年了,按说涂老大讹来的钱都够在城里买套房子的,可他身上的现金从来没有超过两百的,只要超过这个数字,他总是要出去转一圈,当天晚上回来准是变得一干二净,连晚饭都是抢别人的。
周松林听到这,下意识的问了句:“他该不会是出去嫖了吧?”
“不可能!”
老李头摇头否认道:“你又不是没见过涂老大,那家伙壮的能打死一头牛,他每天赚到的钱都够买好几回的,哪像是被窑姐掏空的样子?”
周松林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
涂老大要是不够强壮,他也不可能镇得住这窝棚内外住着的十几号人。
可他的钱都花到哪去了呢?
怀揣着这样的疑问,周松林又给老李头倒了杯酒,见瓶子里剩下的也不多了,又随手打开一瓶宝丰酒,分别给其他人也都满上。
这才明知故问道:“老李,咱这桥底下还出了一个人物呢,你快跟我说说那是谁?”
此言一出,众人不禁都笑了。
老李头更是咧着只剩两颗牙的嘴,用筷子点着周松林的脑袋道:“你小子这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咱这桥底下出去的,现在日子最得意的,除了你还有谁?”
“我?”
周松林一脸惊讶,转而连连摆手道:“不行不行,我都还在食品厂给人打扫卫生呢,日子哪里得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