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
老桑树下,张家主仆各自在练拳,老仆虽年迈,可打的却是快拳。
身影翻飞,衣襟飘飘,一点都看出他已是知天命。
张家公子摆着慢拳的架子,好似懒熊冬眠,半天不动。
两人练完拳,慢拳者汗湿全身,快拳者却呼吸如常,简直怪异。
“公子,你这套拳法,很是不凡啊?”老仆奇道。
“自己瞎琢磨的。”他这哪是拳法,明明是在借着拳架子拓宽经脉。估摸着再有两天就可以再次修炼了。
“我看等你初步练成,就能达到宗师之境。公子果然是天才,习文文成,练武武就。”老仆每次看到,都是一阵惊叹。
“那是!没看公子我是谁养大的!!”张泩和老仆开着玩笑开始朝食。
食毕。
张泩帮老仆收拾完碗筷道:“张叔,我去街上转转。这都在家待了有半个月了。”
“公子,你早些回来,明日咋们去后山。”
“放心,张叔,我一直记着呢!”他心情微微有些沉重。
青桑虽然地处大瑞北方,但总体来说还是在南,出了大瑞边界,再过魏国,才算是真正的北方。
此时已是阳春三月,农忙基本结束。
这也是前半年里唯一能休息的几天。街上行人已多,街角巷子边三两顽童嬉戏。
张泩心情逐渐放松,东瞅细看,就是不买。
偶尔碰上一两熟人,还打打招呼,很是平易近人。
“小的见过探花公,我家公子在听书楼办了个小观宝会,小的来请探花公。”一小斯打扮的拦住张泩。
“你是?”张泩有些奇怪,他在青桑认识的能办的起观宝会的不多,朋友就更无一个。
“小的主家姓李。”小斯说着递给他一章鎏金请帖。
“嗯?李发财?”翻开请帖,上边全是献媚,说着什么以前有眼不识泰山,大水冲了龙王庙之类的。
他本要回绝,转眼又一想,去看看也好。他也想看看青桑有啥宝物:“带路吧!”
听书楼临近青桑书院,闲暇时在楼上观景,一壶清酒,两碟小菜,伴着士子读书声,优雅非凡。
可也只能说想法是好的。
青桑是一小县城,哪有那么多士子,所为青桑书院也只是童子蒙学。
若有人真的附庸风雅,边喝酒边看先生调教一群顽童,那真是大煞风景。
可这样的人,还不再少数。李大公子就是其一。
“探花公能赏脸,小人真是倍感荣幸。去,把我带来的二十年陈酿绵竹拿上来。如此风雅时刻,怎能不陪状元公喝一杯。”李公子鞍前马后,忙的像个张泩的仆人。
“呵!酒是好酒,可惜!”他不冷不热,挡去要给他斟酒的李大公子,自己倒了一杯,吱溜溜喝着。
全场人听着发出的声音,都是一脸的尴尬。
这位探花公一点不像读书人,他们这些成天斗鸡遛狗的纨绔子弟,也装的像个真正的读书人。
李大公子脸上涨红,唯有他有些了解这位探花公。
这是嘲笑他们,一些膏粱子弟,他不屑以礼待之。
“额,哈哈,观宝会正式开始。来来,各家兄弟把自己的宝物亮出来,让探花公品鉴品鉴。”
众人纷纷拿出自己的宝物。
有人拿出道经,当然是凡俗之物,基本有点钱的人家都会收藏两本,没啥可看。
有人拿出斗大金饼,值钱是值钱,但也就是本身黄金的价钱。
甚至有人拿出一人高的花瓶,做工粗糙,也不知是哪家民窑烧的。只当得一个“大”字,其实还不值二十两银子。
李公子见众人都亮出宝物,张泩只扫一眼,不再多看。
便心中有数,就是要你们个陪衬,不然公子我请探花来干甚。
随即抱出块巴掌大的土台,上边苫盖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