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戏拍的导演很高兴,因为大个儿的演技很不错。霍云亭也很高兴那,因为自己这趟活拿了110。
扭头去看张德邦,却发现他一脸严肃。
自己给大背头长了脸,照理说应该是皆大欢喜的事儿,怎么他脸还更苍白了呢?天儿太冷给冻的?
“邦哥,我表现的还行吧?”
回去的路上霍云亭和他打招呼,听的张德邦脸都绿了。
表现的确实挺好,问题就是你他娘那不是普通的演,是本色出演!
他在心中暗自打定主意,只要接到这小子的电话,到时候就给他拉黑。
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跟这精神病搭上关系,搞不好哪天把自己给霍霍没了。
因为心里有顾忌,那110他一分钱都没敢克扣。
这趟活散的早,下午三点多就结了。
被拉回北影厂,霍云亭从两个老光棍身边挤了个位子,开始复盘上午那场表演。
慕容复和画家的疯法不一样,他在表演过程中其实还参考了一下沧州精神病院的那几个人格分裂症患者。
看导演的表情就知道,效果很拔群。
除此以外,他也在这场表演中证实了一件事:在现实中扮演角色确实有助于治病。
这不,身边那两个老光棍黄段子都快飙上天了,自个眼前还没出现裸女。
长舒一口气,妈的,摸到窍门了。
用现实中的扮演来消化虚构的角色,这就是治病的法子!
而且场景越逼真,越有代入感才好。
像今天上午他在地下室装疯子,一点感觉没有。可刚刚在他死去的老婆身边扮疯,那感觉曾一下就上来了。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只有扮演梦中的角色才行,有机会再试试。
霍云亭因为没手机所以一直没打过电话,而张德邦也一直有意避讳着,所以一个多月过去,两人的关系也还只是熟悉的陌生人。
不过这些话都可以往后稍一稍,现如今最重要的是把零三年这个春节过好。
“砰!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2003年1月31日,除夕夜。
栋栋楼房之间传来不绝于耳的鞭炮声,漆黑的天空上时不时绽开一些五颜六色的烟花。
“擤——哈”
深吸一口气,冷冽的空气中掺杂着些许硫磺的味道。
霍云亭很喜欢,这让他有一种在家的感觉。
“小胖,放烟花不?我买了两盒黑老大。”
“玩儿啊,我这有小神鞭。”
他和岳龙岗都没有回家。
未出人头地,未锦衣披身,怎能归乡?
说白了就是赚的钱太少,不舍得,也不好意思回去。
找个电话亭塞俩钢蹦儿,打个几块钱的电话就得了。
一个扔炮噼啪作响,一个甩鞭虎虎生风。纵使天寒地冻,两人依旧玩的开心至极。
“小云——”
“啪!!”
“哎呀!要死呀你!”
冷清的女声让两人停下手中的活计,只因她是房东。
“哎幼,小莫姐?你咋在这儿啊?没跟家里人团圆去?”
“叫小旗姐。”长发披肩的莫小旗眉毛一挑,“大过年的你俩也别从地下室猫着了,跟我上来看春晚吧。”
“这……不合适吧。你说我俩大老爷们儿——”
“不看算了。”
“看看看,小胖,别玩了,收起来看春晚去。”
莫小旗翻了个白眼,转身上楼。
一胖一瘦跟在她身后,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铛铛作响。
看着脚下那左右摇曳的影子,岳龙岗始终不好意思把头抬起来。
当初云哥带他见房东的时候,他就被莫小旗的脸迷住了。一颦一笑都勾着自己的心尖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