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父记得当时白峤是这么说的。
作为全组织唯一一个有把握把人救出来的人,却因为正在执行别的任务而错失了救出自己好友的机会。这件事于理毫无办法,但于情,白峤要背负的太多太多,没有人有理由责怪他什么,但他一定会责怪自己,就像把心放在油锅里一遍遍煎熬。
冬天的夜很冷,尤其是冰雪融化的夜,格外的冷。
顾昔往手心呵了一口气搓了搓,伸手把耳机摘下来随手放进睡衣的衣兜里,深深地呼吸。空气里还夹杂着烟花燃尽后的硝烟味道,混着冰雪初融的香味,和谐得让人想哭。
动了动僵硬的手脚,转身进房把阳台的门锁上,顾昔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从顾母的反应她就知道顾母是想到了什么但是瞒着不对她说,当她说起黄伯伯对黄文虎说的那句话的时候,顾母的手狠狠一抖,杯中的水晃得厉害。
所以离开之前她放水杯的时候偷偷地把自己在实验室自制的窃听器贴在了顾母的床头柜靠墙的一侧。她觉得顾母对她要隐瞒的事情,对顾父却不一定会隐瞒。
但她没想过她会听到这样一个冰冷又残忍的事实。
比她原先的猜测更加残酷。
她也没想到她无意中发现的这件事会扯上白峤。
他一定很难过吧,明明自己有那个能力,却救不了自己珍视的人。所以他才不惜让她误会他是一个靠着女人博前途的的男人也不愿意让她知道他的身份、把她卷进危险里来吗?因为不想让类似的事情再有一点点发生的可能?
他的心里已经很苦很苦了,可是她竟然还那样对他,把他对他无微不至的呵护化作利剑刺伤他。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