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凉头昏脑涨,无意识的往前走,隐约觉得撞了个人,发虚的声音脱口而出道了句“对不住”,遂及看见站在面前的暮北修,毫不犹豫的两眼一闭,滑倒在地,晕了过去。
暮北修弯身抱起她,放在床榻上吩咐刚刚的婢女道:“好生照顾,过会儿喂些流食给她。”
婢女恭敬应是,嘱咐外面的下人去膳房提一桶热水,自己正要到管家那里领一套合身的衣物时,又一声吩咐传来,却不是暮北修的。
“阿英,到我房间左手的立柜中取两套颜色浅淡的襦裙过来。”
“是,夫人。”
阿英退下后,暮夫人对上暮北修若有所思的打量,生硬的扯了一抹笑,说到:“修儿也累了吧,这里交给母亲,你先去休息。”
暮北修不作声,只点了点头,转而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床榻上的郁凉,阔步离开。
房间里再无多余的人,暮夫人脚下虚软着后退两步坐在正对床榻的曲腿圆木凳上,搁在桌上的葱白手指轻颤着松握不住,另一只手覆在自己小腹上,看起来好像在感受什么,朦胧的雾气氤氲了一双杏眼。
“夫人,水烧好了。”侍卫提来一桶热水说到。
“夫人,衣物取来了。”阿英也返回来复命。
暮夫人微微颔首,不再多说,阿英关了门帮床榻上的郁凉褪下她一身黑色男装,拧了湿棉帕轻轻的帮她擦拭,故而不免看到她大腿内侧又红又皱还有些皮肉分离的伤势,以及结了薄痂又皴裂的两只膝盖。
阿英小小的吸了一口气,转而再清洗棉帕时,就看到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暮夫人,她正定定的瞧着郁凉腿上刺眼的伤处。
阿英只当她怜悯这位姑娘,低低的唤了声“夫人”,继续自己手头的事儿,随后吩咐外面的人取来药匣,替她涂了药。
暮夫人从头到尾都安静的站在床榻前面,蓦然瞧见郁凉眼睛上缚着的黑绫,秀眉皱起,往前一步坐在床沿上,伸手意欲解下来看个究竟。
陡然间,床上的人临空握住暮夫人伸过来的手,虚弱的小声道:“夫人,且容民女休息一晚。”
夫人?从她言语中捉到这两个字时,暮夫人猛地站起身,慌慌张张凌乱了一地的步子拉开门消失在郁凉眼中。
阿英瞧的奇怪,却听郁凉轻声道:“阿英姑娘,我饿了,可不可以……”
“对对,侯爷吩咐过了,姑娘你且先等着,奴婢这就去。”
于是,阿英也消失在郁凉黑绫后的眼中。
郁凉一早就醒了,在阿英脱她衣服时就醒了,看阿英身后的女人盯着自己,她也瞅着她,听阿英喊她‘夫人’,方才识得她的身份,见她对自己的眼睛好奇,只好伸手阻挡。
阿英很麻利,一会儿工夫就端来一碗粥,拿小蒲扇左右扇着散热。
郁凉坐起来靠在身后支起的枕头上,阿英端着粥要喂她,她笑笑接过碗道:“阿英姑娘,我先垫垫底,得劳烦你在端个几碗过来。”
阿英被她这话逗笑了,叮咛了一句“姑娘,你慢点儿吃”,又返回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