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出现的红线径直对准了暮北修的方向,随之出现的,在暮北修看来比血线更刺眼的是一只手,不,一只拳头,一只紧紧握住这条血线的拳头,与此同步的还有一道恼怒的警告,“你试试!”
郁凉扭头对上面前一双绿如宝石般发亮的圆眼睛,等手中光滑无骨激起她满身鸡皮疙瘩的血红信子抽离后,她蓦地换上一张亲和非常的笑脸,棕黄的眸子弯成两道下弦月,盯着它晶蓝色的三角大头,寻了个称呼谄媚道:“小蓝,贵蛇多忘事是不是,不认识我啦?”
暮北修登时觉得自己一定被雷电光顾了,这个女人真是……此一念头还没闪完,他又被狠狠的劈了一番。
这条长的过分的蓝蛇,变脸竟堪称奇快,不仅迅雷般松开他还顺带将他扫出两丈远,继而用它所有的身体包裹住郁凉一人。
郁凉瞧一眼惨遭嫌弃的暮北修,竖直了全身的寒毛扯着难看的笑拔出自己的双臂,颤抖着松松抱住眼前伸过来的三角蓝头,抖着嗓子道:“小蓝,你真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蛇了……”
小蓝听懂她的夸赞了,大头又往前伸了伸,血红信子亲昵的舔了舔她的脸,郁凉连头发丝儿都要立起来了,声音颤抖的不像话,“可,可是我成亲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能不能……咕咚……放开我?”
正寻着最佳角度接近蓝蛇的暮北修脚步一窒,原地站着不动,接受突然躁动的蓝蛇发过来的危险审视。
郁凉赶紧又颤手将它掰回来,虚汗冒上头顶,靛王蛇最具灵气,关键还是条成年的孤独雄性,她强装严肃:“小蓝,你胆敢对他不敬,我可就生气了,现在,立刻放开我!”
蓝蛇凝视她棕黄肃穆的眸子,收回了自己长长的身体。
“天色不早了,明儿我再来看你,对……”郁凉像是训小孩儿般指着脚下的地方继续道:“就在这儿等着,记住了吗?”
命令完以后,郁凉迈着宛如踏在棉花上的脚步经过暮北修身边,语调一时半会儿没调整过来,命令道:“还不快走!”
暮北修从扯长颈项的蓝蛇身上移回目光,两步跟上郁凉一齐走出梨林。
然后,有一摊烂泥突然平铺在硬邦邦的地面上。
暮北修没有防备,蹲下身凝视她表情放空的脸,“你没事吧?”
郁凉不回答。
“地上凉,起来吧。”
他伸手,停滞在半空,她翻了个身远离他的手后坐起来,咕哝道:“什么地上凉,这姓还能随便改了?”
“蠢女人!”暮北修蹙眉冷声喊道。
郁凉迎着这三个字,倏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他,气极道:“蠢女人蠢女人,到底是谁蠢啊,啊,暮北修,你好端端的不待在你尊贵的侯府,跑出来跟着我干什么,就为了过过嘴瘾叫几声‘蠢女人’是吧?”
暮北修慢慢站起身,郁凉坦然的往后退了一步,心头的火气一点儿没减,“暮北修,我不欠你的,以后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权当从未遇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