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北修甫一踏进侯府,迎面撞上将要离开的桓阳王,以及送他到门口的赫连子蘅和苏子夜,他越过这几人朝后面寻去,没见着那个蠢女人。
“王爷都来了,怎么不等等本侯就着急离开?”
桓阳王笑笑,坦言道:“本王以为宣武侯今儿忙的抽不出身,正想着明儿再来叨扰,既然宣武侯回来了,且容本王到街头接个人,一起热闹热闹。”
“街头?”暮北修脱口反问。
“是啊,宣武侯没见到吗,一个男装打扮的女子。”桓阳王匪疑,莫非暮北修不识取下黑绫的郁凉,这么一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若不是白迎信里提及她为暮渊解蛊,自己或许一时也联想不到当日在桓阳城门口遇见的那个女子是她。
暮北修没顾及几人脸上的表情,又跨出门槛疾步朝街头行去。
这一刻,他真真实实的想看到她鲜活站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就像在槐安县那样,自从替父亲解蛊之后,她脸上总有几缕死气和疲倦缠绕。
暮北修停在分出五条岔路的街头,然,并没有瞧见郁凉,她不在这里。
“蠢女人,竟敢躲着本侯,你最好庆幸自己走的快!”他咬牙切齿,脚下生风般继续前行去寻她。
郁凉可不知道身后有人来追她,怕桓阳王等会儿出来找不到自己,她就沿街东瞅西看赏风景,因为眼睛恢复以后,她能看的很远,自然也就将相隔了几十丈,挎着檀木食盒小心谨慎张望四周的素衣小丫鬟瞧的清清楚楚,遂及连多想都不曾便尾随了过去。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这个小丫鬟她见过两次,虽然三年过去,她的面容却没变,她是伺候在白榆身边的那个丫鬟。
此时,她这般鬼鬼祟祟是要做什么?
顺着这条主街走到尽头,天边的晚霞正好消失,黑暗一点一点蚕食最后的光明。
眼瞧着白榆的丫鬟走进面前这片梨林,郁凉不由自主的眨着眼睛凝视这满树青黄相接的硕硕累果,馋的她直咽口水。
但,她经得住诱惑,盯住白榆丫鬟往深处走的身影才是正经。
于是,郁凉一边往前一边腹疑,这样大一片梨林,而且快值丰收,都不用放一人看护吗?
前面的丫鬟突然停下来,身子颤抖着不住往后退,险些踉跄摔倒,继而逃也似的经过郁凉一个激灵躲藏的大梨树,郁凉因她的仓皇心底里不住涌上恐慌。
该死的,那丫鬟究竟看见了什么以致拔腿就跑?被她的身体挡着,郁凉是真没看清楚。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是,蝉突然飞了,螳螂被吓得一动不动,于是,看见黄雀出现的那一刻,螳螂想都没想用尽全力扑了过去,结果……
化身螳螂的郁凉和前来追寻她的黄雀暮北修被紧紧的,紧紧的缠绑在一起,四目相对的瞬间,暮北修一句“蠢女人”落下尾音的片刻,两张脸猛然默契的后仰,中间如光般出现的血线临空划过又如电般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