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侯府和言府只隔了一堵墙,哦,还有加起来很宽很宽的道路。
去找白榆只是郁凉的说辞罢了。
雨中漫步的她不觉走到了街市上,因为天气的原因,已经没有几家铺子开着了,平时摆摊的地方此刻也是空空如也。
但,如她一样漫步的人却不少。
油纸伞一度挡了她前行的视线,索性她也不急。
过往的路人大多都是三两结队,因为油纸伞朝前倾斜挡着,看不清楚是哪家的公子小姐。
是以,眼睛上绑着黑绫的郁凉并未引起注意。
她平视前方,走在街道最右侧。
分明与中间的行人还有将近两人并行的距离,却还是与人相撞,半个身子顿觉麻木,目光在眼前同举一把伞的男女身上游移了片刻,友好的笑言:“同道中人,幸会。”
然后,她没理会这一对男女的表情,绕过他们,留下一句解释,扬长而去,她道:“我也有眼无珠。”
郁凉加快了脚下的频率,停在街道尽头的灵禾乐坊门口,抬头寻思,不晓得能不能佘银子?
进去问问?郁凉随着这个念头抬起脚步。
蓦然间,手腕刺痛,天地开始旋转,她抬起的脚转了一圈,落地不顺,踩在另一只脚背上,来不及咧嘴抽气,鼻子又受到了重创,这一刻,她认定这鼻子要和自己分离了。
“谁允许你来这种地方的?”
这道怒气冲冲的质问,此时此刻化作蚊蝇的嗡嗡声进入郁凉耳中,她不闻不问,一门心思等着鼻子掉下来。
“九天的时间,你去哪儿了?”
更加盛怒的质问也没有将郁凉的神魂拉回来,直到她感觉脸上有丝丝热气,眼睛上的黑绫即将被掀开的时候,才猛然回神,挡下眼前的手,却不料被他握住自己的手抽不出来,她不得不正视这张‘熟悉’的脸。
“回本侯的问话!”暮北修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高高在上,盛气凌人。
对他的盘问,郁凉忍住鼻子带来的辛酸和脚背反应过来的疼痛,却压不下声音里自然而然的哭腔,“侯爷,民女不认识您。”
暮北修被她这话逗笑了,长臂一伸,带她入怀中,字里行间流露着轻快,“你还真是一尾鱼,刚刚才说本侯与你系同道中人,转眼没走两步,就忘记了?”
“侯爷单独溜出来,民女一时记不起来。”郁凉依旧带着鼻音与他辩驳。
她没挣开他,因为她不止忘了带银子,还忘记带绢子了,酸涩的透明鼻涕如小溪潺潺流下来的时候,她主动圈上他的腰身,鼻子毫不费力的搭在他肩膀上。
暮北修因她这举动,心里涌上从未有过的窃喜。
而她吸着鼻子蹭他肩头,以至于柔软的鬓发擦着他脸颊的时候,全身一阵阵奇怪又舒服的酥软让他环着她肩膀的手,不自觉的转而收紧她柔软的腰肢。
郁凉被动挑开的双手,愣愣的摊在他身后,才晓得,两个人如这般粘在一起的拥抱,都去圈对方的腰肢,原来是不容易做到的,那她该放在哪儿?
她动了动手,交叠双臂,环上他的脖子,这样,自然多了。
可是下巴有点黏黏的湿,她用商量的口气在他耳畔道:“侯爷,换个方向,我这边脖子有点儿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