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阳王打了个不长的哈欠,即便是看不清郁凉的眼睛,他也晓得后面这些话她多半没听进去,就停了话头,不在与她继续说朝堂上的种种,估摸着她也不懂。
“白迎怀孕了……为什么顾少?不要她,为什么暮北修……”郁凉也不知怎么就问出来了,继而又停顿下来。
她是想问暮北修为什么丝毫不介意吧,从她上一次因为暮北修心属他人恼怒离开的时候,他大抵能确定,这个姑娘动心了。
“迎迎杀了她姐姐白榆一直在寻找的养母,而白榆身体里的蛊就是她的养母所种,顾少?知道此事后当然很失望。”
白迎不想白榆活着,可总归是她的同胞姐姐,她竟真的……下得去手?
桓阳王瞧着她又呆愣的样子,也兀自叹了口气,说到:“别说你了,就连本王也替迎迎感到不值。”
郁凉脖子动了动,目光聚焦在桓阳王脸上,他也正紧盯着自己眼睛的地方若有所思,这让她一个激灵,他晓得自己与常人有异吗?
应该是早就知道了的,白迎一定会告诉他!
“本王很好奇,你和白榆是什么关系?能连性命都不顾及,又是救她的夫君,又是救她自己。”
郁凉桌子下的双腿一阵僵硬,不是听错,这种薄凉的质问,很清晰,清晰的让郁凉对上他突然满含冷意的眼眸,瞬间失了言语。
“迎迎是本王喜欢的女子,本王想让她过的欢欢喜喜无忧无虑,不是让她像如今一样被人唾骂,唾骂她已为人妇还朝三暮四,爬上宣武侯的床。”
桓阳王语调平稳,可言语中的犀利指责,让郁凉放在桌子上的手收紧,他这是在怨怪她?
郁凉想笑,也这样做了,她抬起头正对他道:“王爷就算喜欢白迎,也不能是非不分吧。”
“哪个为是,哪个为非,凉儿似乎很懂,可否不吝赐教?”桓阳王又将刚刚的脸色收回去了,垂下眼睑喝茶。
郁凉没想到他明知故问,可既然他问了,她就不能不回答,“白迎想独占顾少?,没必要非得害死白榆,不是吗?”
“可是白榆不死,顾少?怎会看得见身边还有个人呢?”桓阳王不看她,问罢又继续喝茶,随意的很。
“既然看不见,死守着又有什么意义?王爷与侯爷哪个不比顾少?强了?”郁凉声音不觉放大了些,暗自带了些嘲讽,讽刺白迎愚蠢的固执。
桓阳王慢慢的放下茶杯,明媚的笑着拍了拍手,“这话,说的到是一点儿都不差,本王寻思,你也应该做的到吧?”
“什么?”郁凉愣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桓阳王帮她斟了杯茶,语重心长道:“暮北修成亲了,但帝京还有很多不错的公子,你这个年纪也不能再拖下去了,本王帮你物色物色,尽快成个家吧。”
“咳咳……王爷,我不急。”郁凉有点儿呛到了,他这话题怎么转的令人猝不及防啊。
“本王的皇兄野心很大很大,对他有用的奇人异士,都要收入囊中的,你想入后宫吗?”桓阳王说的很慢,就怕她听不清楚。
当啷……郁凉弹跳起来,带累凳子晃了晃朝后倒去,弄出响亮的动静,偷偷过来守在门口的银叶想了想,收回了意欲敲门的手。
桓阳王扶好凳子,按她坐下,笑着问道:“现在,是不是急了?”
郁凉使劲儿的点点头,扭过头来认认真真的道:“麻烦王爷帮我物色个长的好看,不嫌弃我是个瞎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