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起身过去,也拿起一个空杯,提起桌上形似葫芦的小壶给自己斟了满满的一大杯,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满满的一杯,再次喝的一滴不剩……
等这一小葫芦‘水’再也倒不出来一滴时,郁凉才觉得舌头又苦又辣又干燥,怎么这水越喝越渴?
她推一推旁边目不转睛瞧着自己的兄弟,将自己的杯子置于他面前道:“大哥,再来点儿。”
“小郁,你不是女人吗?”被推的大哥将自己杯中的最后一点儿让给她,禁不住的问道。
郁凉抬起一只脚‘哐’的踩在泛黄的长木凳上,环顾着四面的墙,疑惑道:“女人?女人在哪里?”
几位狱卒兄弟见她喝完他们的‘水’,然后若无其事的提了个木桶,往牢房左侧最里头的刑室去了,刚刚和郁凉讨论‘女人’一事的狱卒大哥赶忙提醒一旁呆愣的小梁道:“你还不快过去帮忙?”
小梁跑到刑室,但见郁凉定定的站在血池前,他走过去,往里看了看,顿时拿手掩住口鼻,这血粘稠的不仅望不见影子,还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儿。
郁凉缓缓转过头瞧见是小梁,手指着眼前的血池,轻声道:“小梁,你有没有看见这里面躺着个人?”
这话始一入耳,小梁立即打了个哆嗦,但又看了眼血池,什么也没瞧见,于是拉了郁凉蹲下,一边帮衬着她用木瓢舀血,一边说道:“你喝多了,刚刚那酒是极烈的,他们八个人要喝两日,被你一次喝光了,话说……”
小梁侧眸打量郁凉的当下,身体猛地朝后坐去,‘啊呦’了一声指着郁凉怨怪道:“好端端的,你干什么笑的这般阴森恐怖?”
郁凉收起自己这副诡异的笑,边舀血边挖苦他:“你胆子怎么这么小?”
小梁四处看了看这里摆设的刑具,视线定在中间那个烫烧烙铁的火炉上,火红的木炭依旧燃的旺盛,不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他戳戳郁凉一伸一缩的胳膊问道:“唉,这个点儿了,怎么还不熄火?”
郁凉摇摇自己有些昏沉的脑袋,微微转头瞥了一眼那个燃烧旺盛的火炉道:“听老王说,今儿晚间要审问一个死不认罪的犯人。”
“哦,那赶紧收拾了走吧。”小梁很不喜欢这个地方,尤其不喜欢看见审犯人的一幕,说罢又小声嘀咕了句:“犯事儿犯到冷面阎罗的手里,哪里还能出的去。”
郁凉没听清他的话,将手里盛满血的木桶交给小梁道:“你先去倒了吧。”
小梁将另一只空桶放到她跟前,提起满了的一桶大步朝外走去。
郁凉舀了两勺突觉头昏沉的厉害,伸手扶着额头晃了晃,晃的眼前忽明忽暗,一个不察,身子朝前倾倒,随着‘扑通’一声响,她下意识的挣扎了几下,终究是敌不过黑暗的吞噬,栽倒在粘稠的血池中。
“……啊……”这是小梁进来后又一次跌倒在地的惨叫。
血池里,半个红色的头颅仰撑在池沿上,其他什么也看不清,皆是成片的红色粘稠。
事后,郁凉听小梁将此事叙述的既惊悚又恶心,但她惊觉自己一点儿生不出作呕的心思,并且隐约间似乎有点儿渴望,这个念头骇的她汗毛眼儿急促收缩了好大功夫。
小梁见她居然无动于衷,于是恼羞成怒的指着她警告:“小郁,你往后不许穿红色衣物,会成为我永生的噩梦,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