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人过于老实,嘴比较笨。
平时王喜原在熟人面前还能说些话,一遇到陌生人就变成闷嘴葫芦,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之前和几个女子相亲,都因为这个没被看上。
为此,王富年和婆姨天天发愁。最后着急了,两口子甚至打算用自家刚十六岁的大女子换亲。
不过王喜原倒有志气,愣拦着家里没让。
给三人打过招呼,王满银匆匆回窑洞翻出中山装。
这是春天做的,自己都没穿几次。
别说,人靠衣裳马靠鞍。
等王喜原穿上这身新衣裳,真像那么
回事儿。如果忽略掉高低肩,整个人看起来挺精神的。
这时,王富年看过王满银,突然有了新想法:“满银,你经常在外边跑,见过的世面也多。要不等下也跟上帮着照应一下,遇到事情帮着圆圆场?”
王满银没想到,这里边还有自己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客套还是认真的,但他很明智拒绝:“我就算了,我虽然经常外出,但对这些礼节真不懂。再说,像这场合需要一个持重老成的人在旁边帮腔,富贵哥正好。”
说起来,王富贵和王富年是一个妈生的。
但是两人性格差的很大,老大心眼活套,老二老实巴交。王喜原的性格正是随他爹。
另外王满银也不算推辞,相亲这事儿他真不懂。
自己和兰花这事儿,更重要是前身的功劳。直接躺在家里一想,然后就展开行动……基本算前身把最关键的办好,自己高高兴兴入洞房。
还有最重要一点王满银没说,相亲过程中,女方肯定要比较的。不是他自吹自擂,自己这幅卖相相当可以。
如何和王喜原站在一起,对比非常明显,估计到时候人家更看不上他了。
忙乎一通,还要落埋怨。
出力不讨好的事情,王满银当然不会去做。
不过他对着王喜原上下打量一番后,总感觉还缺点啥。
最后王满银一拍脑袋问:“我记得喜原认识字的?”
“嗯,之前上过扫盲班,认识几个字,现在忘得差不多了。”王喜原开口道。
早些年,村里办过扫盲班的。社员们白天下地干活,晚上上夜学,公社还特意编印了扫盲课本,主要教简单算术和日用汉字。
扫盲班效果很好,不过很多社员日常用不到,时间长了自然忘得差不多。
“识字就行,你把富贵哥的钢笔插在衣兜上。”
现在口袋里插根钢笔是有文化的象征,应该会加分不少。
王富贵看侄子前兜插着钢笔,也来了主意:“你们在前面走慢点,我去村里找一下秀增,把他的手表借来。”
“哥,借手表干啥?”王富年不解的问。
“当然让喜原带着相亲,这样更有面子。”
“大冬天的,手表带在衣服里边,根本看不到。万一给人家弄丢了咋办?我可是听说,一只手表要几十块的。”王富年迟疑了一下,开口道。
他是个老实人,不喜欢这些糊弄人的鬼把戏。
“你们爷俩真笨死了,等见面的时候,不会让喜原捋一下袖子,装作看时间……要不就是我问下时间?”
王富贵无语的回答。
如果不是自己的亲侄子,他才不愿意操这么多心。
王满银虽然有块手表,但没在人前显露过,此刻也不准备拿出来。
将几人送走,他准备去村里石磨边排个队,结果刚翻过深沟,就见王秋生扛着钉耙,提着水桶从院里走出。他家的毛蛋和石头也跟在旁边。
“秋生哥,你们这是干啥呢?”
“满银,有事儿没,没事的话和我一起去东拉河里捉鱼,”王秋生兴奋的回应。
王满银一愣,出声问:“捉鱼……现在冰层都冻实了,还能捉鱼?”
今年罐子村这边气候干旱,东拉河得不到有效的雨水补充,虽然并没有完全断流,但也细的跟麻绳一样。
早在进入腊月时,整条河已经彻底冻实了。
“就是冻实才好捉的,现在鱼群都冻在冰里边,砸开就能见到,跟白捡一样。我刚才去河边看了下,俊祥他们已经捉好几斤……”
“等等,我也
回家拿钉耙。”
王满银彻底来了兴趣。
家里水缸存储的鲫鱼没剩几条,前两天他还想着用什么借口补充呢,眼前就是很好的机会。
至于去村里磨面的事儿,再等一天也无妨。
等两人赶到河边时,才发现河沟里已经聚了不少社员。
接连几场大雪,整个东拉河铺上一层厚厚的雪壳子,勉强能够确认冰层的大概位置。
王满银下了崖坡,才注意到王俊祥等人刨开的厚冰层里的确冻有很多小鱼。这些鱼一群一群的聚集在一起,仍然保持着游动的姿势。
看样子,它们应该是突然间被冰封的。
这也是东拉河里常年少鱼的原因之一,就算偶尔有鱼群从无定河里逆流而上,遇到寒冬也会被冻死了,根本无法长期生长。
所以二队想要让水塘里的草鱼越冬的话,必须继续挖深。
扫视一圈,王满银就注意到并不是所有冰层下边都存在有冻鱼。其实大部分社员纯粹是瞎刨,别看冰面砸不少,连一条鱼都还没见到了。
不过王满银自我感觉已经找到窍门。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他根据记忆选中一个地方道:“秋生哥,咱们在这里刨冰,下边肯定有鱼。”
附近的王大财听到这话,立刻笑道:“满银,要说你家大黄能闻到冰下冻鱼我相信,就你这样来了就想找到鱼,纯粹做梦。”
“大财叔,你就看好了吧。”王满银没有过多解释,打算用事实证明。
至于王秋生,更没啥没有意见。在他看来,什么地方刨冰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