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徐楼虽然有母亲从中周旋,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老爹骂了一顿,他心里郁闷恼火,脚下也就顺势掉了个头。
“告诉邹大他们,我今儿不去了,”徐楼不耐烦地吩咐左右小厮,“刚差点被老头子骂死,烦死老子了。”
小厮连忙应下,其中一人小跑着出去回话。
另外一个小厮叫云意,是徐护的心腹,他小心地看了眼主子的神情,说道:“爷,小的有个远房表亲,叫张渊。”
“他这人吧,”云意搀扶着徐护走路,“没别的本事,也就会做个生意——爷,您小心脚下,慢点儿。”
“只是这年头生意不好做,老有人欺负他,所以特地向小的递了拜帖,想拜访您。”
徐护话刚听个开头,就明白了个大概,说:“你爷我心里有数,哪天你让他直接来就行。”
“哎哟,”云意登时笑开花,“还得是咱们爷,心里敞亮会疼人。”
这事既然已经定了,云意害怕夜长梦多,那头直接让张渊次日清晨进了徐府。
*
等张渊谈完事,从徐护的院里出来时,已经是正午时分。
他还想邀请徐护去外面的销金窟逍遥快活,却被对方恹恹地拒绝:“老头子这两天看我看的紧,要是被他看见了,又是一顿好骂,改天吧。”
让云意送张渊离开后,徐护无处可去,只好回到自己院子里蒙头睡大觉。
他这一觉睡醒,天色已然昏暗阴沉。
徐护砸吧砸吧嘴,觉得腹中饥饿,刚准备叫下人进来送饭,突然一队人马突然从外面冲进来。
在他尚未反应过来时,官兵们又迅速上前,用麻绳将他整个人五花大绑。
“你们是谁?”徐护刚睡醒,现在一时半会脑子还是蒙的,“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冲进我家绑我?”
为首的官兵戴着铁面罩,让人难以看见他的脸。
“宿林禁军办案,”他拎起一块令牌,让徐护能看得真切,“得罪。”
宿林禁军早些年间是天子近卫,负责宫中安危。
后来大梁的几代君主因为想要加强皇权,所以扩充了宿林禁军的职责,现在逐渐演变为天子手中最锋利的刀刃。
徐护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他难以控制地打了个寒战,浑浑噩噩地被人绑着往外面走。
直到他出了院落,看到府里的下人,他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问:“我犯什么罪了,竟然要宿林禁军来绑我?”
宿林禁军首领冷漠答:“私自贩卖官铁。”
因为听到禁军抓人,正匆匆赶到现场的徐楼甫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险些晕过去。
“这位大人,”他抓住最近的柱子来站稳,神情有些不可思议,“您说什么——犬子竟然私自贩卖官铁?”
“他哪来的官铁,他怎么卖的,他卖到哪里去?”
面对徐国公这种种疑问,首领均不作答,他只硬邦邦地摇头:“在下职责所在,请国公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