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经意间突然回想起一年前的沈习,他猜想那时的她,一定还很健康,那么,那时的她又在哪里?她…
“她不就在狐仙山么?”南婴随之一下便想起来那个叫沈半夏的男子,还有他那个一脸乖戾而又显得顽固不化的老母亲。那两个人,也许会有办法?他们不可能没有办法的!他们都懂医,在狐仙山那一带又可算远近闻名,虽然他也不曾亲身领受过他们的医术,但他只需清楚的是,习儿还是那个男子名义上的妻主,单凭这点,他们母子就一定会想尽办法,将她治好!只要他能够将她带回他们身边去,只要他这么做,一切便就…
“不!”不!他不愿带她再回去那里,他只要一想到那所竹屋,就会忆起她亲吻着那个男子的情景,她与他订了婚,她是他的妻。他有预感,她与那人一旦再见,他们的后半生将会一直纠缠不休,直到老去。那个男子对她而言是特别的,他看出来了,她对那人也有情,只是与对他的情不一样。
但他无法设想如果最终她还是选择与那人成亲,他待如何?原以为只有世俗中人才会过分看重的婚姻大事,岂知如今他也不能例外了。因为这也将意味着她要同大多数长婴女子一样,理所当然的对她们的夫婿温柔呵护,好得无以复加,即便他有时觉得那些男子并不怎么值得人爱。可她们却总信奉长婴这方水土最是长情,她们自认生长于此,品性自然也不能太过离经叛道。尽管他所见的,也有很多女子不过只是碍于责任或畏惧人言的指责,怕失去她们应受到的体面对待而已。
所以,他们既然有了这一层关系,他更不会傻得去自作孽,亲手送她回到那人身边,自己又再追悔莫及,翻来覆去,自找罪受。说到头,他有那么多顾虑全该怪她,她究竟为何要那么多情?没错!他就是觉得除了他自己以外,他就见不得她对任何人好!再说,这长婴又不是女子全都死光了,那男子大可以另结新欢,想必她也不会强作阻拦才是?她该执着的,只有他。
南婴决定了,他要自己救她,用他处事多年所懂的方式去救,谁也无须指望,尽管他不懂得医理,但只要能救得了人,又何必拘泥于哪种手段!
此念一生,他随即翻身坐起,屋外仍一片黑暗,他却等不及天明,便要去找女皇。说来这位长婴掌权者也确实待他不薄,在这皇宫内外,若不得她照拂,他又哪能名正言顺如此惬意的囿于灵泉殿内,尽情享受一番这人间奢华?如今他也享够了,若不是状况频发,这大好风光不能再与有情人一起共享也未免腻味,他既然要走,也理应支会她一声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