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让福贵来当这个地主,当初徐老爷还是地主的时候,我们日子过的多好。”离远了打谷场,有些村里人如是说道,引起其他人的赞同。
满足感都是对比之后得出来的,当初徐家当地主的时候没感觉,现在龙二当了地主,他们竟然开始怀念以前在徐家当佃户的日子。
傍晚。
徐家村升起缕缕炊烟,吵闹声相对平时要少了许多。
“爹,外面天塌了。”凤霞突然跑进灶房,仰着头说道。
徐福贵走出去看了看,连绵的阴云笼罩天空,天色昏暗,看起来真像是天塌了一样。
“轰.....”
一声春雷炸响,惊的凤霞张大小嘴,畏畏缩缩的抱着他小腿。
徐福贵把他抱起来,“凤霞不怕,天上打的是春雷。”
待在他宽大结实的怀里,凤霞安心问道:“什么是春雷。”
“春天到来的时候,老天爷就会发出两道巨大的雷声,告诉人们春天来了,所以就叫春雷。”
凤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侧耳听着空中传来的闷雷。
春雷不似夏雷的狂暴粗鲁,也不似秋天的沉闷无力,春雷的声音很清脆,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的勃勃生机。
一阵寒风吹来,徐福贵贴了贴凤霞冰冷的小脸,一颗雨珠突然打在他脸上。
随后便像是引起了连锁反应一样,哗啦啦的雨水从空中蔓延的阴云中落下。
“下雨咯,下雨咯,爹,这是不是叫春雨?”凤霞兴奋的手舞足蹈。
徐福贵退后两步,站在屋檐下面,“对,这就叫春雨,以前私塾先生还教过我一句话,叫春雨比油贵。”
“是春雨贵如油,别教坏了凤霞。”戴着围裙的家珍从灶房走出来,她将头发高高盘起,精神利落。
家珍问道:“娘,你喜不喜欢春雨。”
家珍淡笑看着雨幕,“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娘最喜欢的就是下雨天,特别是下雨的时候睡觉看书。”
徐福贵使劲眨了下眼睛,“家珍,前面两句诗是啥意思。”
家珍好笑的看了一眼,指着外面的大雨,“就是这么个意思。”
大雨像是将阳光给遮完了,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天色便完全暗了下来,只能听到哗哗雨声中夹杂着两道雷声。
走进屋里,点燃煤油灯,徐福贵细细打量屋顶。
“福贵,吃饭了。”徐母过来喊他。
徐福贵偏过头,“还好今天把屋顶给换了新的茅草,不然这么大的雨,肯定又要漏。”
晚饭吃的很清淡,主食是红薯大米粥,菜的话就更简单了,一碗小小的盐白菜。
徐福贵没有嫌弃,他前世过的照样是这种日子,甚至还要更苦,所以吃的倒是很香。
不过徐父吩咐徐母每天煮两个鸡蛋或鸭蛋分别是凤霞和家珍,凤霞这时候正需要营养,家珍同样需要充足的奶水,不然有庆没得喝。
“福贵,今天龙二叫你们去是为了啥事儿?”徐父慢悠悠的喝着粥,随口问道。
徐福贵将打谷场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龙二忒不是东西。”饶是好脾气的徐母也骂了一句,端着碗里的红薯大米粥都有些舍不得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