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河岸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人马急匆匆地跑了过来,骑在马背上的是一个长相魁梧的汉子,后面跟着十个汉子,气喘吁吁地跟在马匹后面跑到码头上,个个累得直不起腰。
“一群饭桶!平时的劲都用到娘们的肚皮上去了,才跑这点路就不行了!”骑马汉子纵身下马后,回头大骂了一句。
随之,他把缰绳丢给身旁的一个手下,让手下帮他拢住马匹,然后面向河中,双手拢着嘴,大声喊起来:“船家,我是朱仙镇的里正朱富贵,请你们赶快把船靠过来,我们要例行检查!”
这个汉子,正是朱仙镇的里正朱富贵,也就是朱仙镇的最高长官,他才是猛士朱亥的嫡系后裔,有着从九品的官身,正正经经的朝廷官员,这在宋朝境内的众多里正中是独一份,所以他是底气十足,趾高气昂。
所谓民不与官斗,马老二和马老三听到朱富贵的喊话,也只能拆掉连在两只船上的木板,指挥船工慢慢把船靠向码头。待两只船刚刚挺稳,刚放下船板,朱富贵就率领九个手下,一溜烟地冲上船来。
朱富贵等十个人把两艘船前前后后转了个遍,除了看到船头密密麻麻的枪孔和船舱木墙上的几个孔洞之外,也没有发现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不禁大失所望。
“船家,船板的孔洞是怎么回事?”朱富贵指着船板上昨晚长枪扎出的许多孔洞,盯着低头哈腰陪在他身边的马老二,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个嘛?这个是因为船板太滑,我们特意扎出孔洞来防滑的!”马老二急中生智,连忙胡诌起来。
“那船舱上的洞呢?到底是怎么回事?”朱富贵又指着船舱木墙上孔洞问道。
“哦,这些是通风孔,通风换气用的!”马老二又是急中生智,很为自己的机智感到得意。
“通风孔?”朱富贵将信将疑,可也抓不住什么把柄,只好作罢。
昨晚的动静也把朱富贵给震醒了,可他却被偏房的小妾把精力榨干了,根本就起不了床,所以就没有派人出门查看。今早天刚刚亮,他的堂兄朱八就一瘸一拐地来敲他的家门,据说在昨晚,他们青龙帮里的一条船被人无缘无故地炸沉了,求朱富贵为他们主持公道,惩戒恶徒。
朱富贵当时一听,瞬间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估计是青龙帮的人跟别人对阵,却败下阵来了,还白白的搭上了一条大船!可他仔细一想,却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敢跟青龙帮掰手腕而且还取得胜利了?他心中很是好奇,同时也碍于朱八这个同族堂兄的面子,虽然他平时并不喜欢这个堂兄,但他还是答应了下来,召集了十个手下就急吼吼地赶过来。
可哪知来到现场一看,却事有蹊跷,他们根本就没有发现可疑的线索。原来,马老二昨晚回去后睡得不踏实,早早的就起了床,来到船头查看情况,看到船板上有些血迹,他觉得晦气,就立刻把它们擦拭干净了;看着插在船舱木墙上几只长枪碍眼,他连忙把它们拔了出来,连同堆在船舷边的长枪都统统丢入了河中,全部都顺流而下了。
所以,当朱富贵等人赶到现场时,哪还找到器械打斗的痕迹?没有证据他们也不好给人定罪啊!
朱富贵有点傻眼了,昨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竟然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真是太奇怪了!他还是觉得不甘心,于是给他九个手下下令,把两艘船上的人们都集中起来。
待众人聚集,他仔细看了看,发现两只船上的人群中竟然有十几个妇孺,其他男人个个看起来都是老实巴交、尤为面善的人,看不出有什么特异之处,就除了那个公子长得不太顺眼之外,武植的高大俊逸让他有点嫉妒了,尤其是看到他身旁站着貌美如花的金莲时,艳羡中更觉得这个公子太过碍眼了。
于是,他指着武植说道:“你,过来!老子有话问你!”
“哦!大人是在叫我吗?”武植装聋作哑,回了一句,却一动不动。
“就是你!看你贼眉鼠眼的,就不像什么好人!”朱富贵见到武植竟敢没有过来,顿时有点气恼。他的手下也跟着咋呼起来。
“好吧,大人有什么话,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武植见状,笑了笑,随其走出人群,施施然来到朱富贵面前。武植长得比他还高,朱富贵顿时感到了一股压迫感,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老实回答本大人的问话!昨晚你有没有看到那艘船?有没有看到什么打斗的事件发生?那艘船究竟是怎么沉没的?”朱富贵拿出官威,连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