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郡守府。
“都督,这刘禅的意思是想议和的,但是他有条件。”诸葛瑾饮了一杯茶水之后缓缓言道。
陆逊面色如常,继续问道:“那他开的什么条件?”
“刘禅想要潘睿、糜芳、傅仕仁的人头。”诸葛瑾拱手言道。
“这刘禅怕不是失心疯了,难道都督当年一把火烧的还不够旺吗!还敢提这些条件!”帐下众将一下火气就来了,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嚷起来......
“都督,难道那淳于丹将军的仇就不报了吗?难道那死在永安城下的三万兵将又该如何,如今还要我们交出这三个人的首级,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就是就是,当日若非那李显用诡计换掉都督,当日之战还未知胜负,全怪那全琮个狗娘养的.....”
......
“好了,诸位将军,军帐议事,还是注意形象,尤其是诸葛大夫还在这里,岂能说如此粗鄙之语。”紧接着陆逊起身,对诸葛瑾拱手行礼,又缓缓言道:“诸葛大夫有劳了,烦请转告陛下陆逊为陛下征战数年,与李显缠斗,心力已结,实在是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了,但家有长子、国有储君,孙和殿下乃是陛下嫡长子,还请陛下宽宏大量,若一味制衡朝堂,只怕有别有用心之人钻了空子。”
诸葛瑾摇了摇头道:“都督有所不知,自都督领军出征之后,陛下开放科举制度,无论出身皆可通过县考、州考、殿考,前两百名者均可为官,或为京官,或为外官,陛下亲自狩猎之时斩杀雄鹿一只,改年号龙兴,如今朝堂之内外士族无不歌颂陛下大兴文治,乃是圣主。”
陆逊点点头道:“此事本都督早已知晓,只不过为何诸葛先生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此乃好事啊。”
“都督,若论家国社稷固然是好事,但是这样一来,原先支持孙和殿下的世家大族,基本上就已经失去了羽翼,中正官一职形同虚设,如今第一批科考学子已经进入各地为官,如今也就是显赫一时的张家还能在朝堂有几分地位,陛下还看他的薄面,只怕这东吴不消数年,这些世家大族就会没落,朝堂之上也将是明争暗斗,这孙和殿下的势力只怕是要被陛下削减殆尽啊。”诸葛瑾摇了摇头道。
陆逊却是言道:“诸葛大夫,你也知道,只有嫡长子才是国家正统,非是逊多言,乃是这天子无家事,家国天下,还望诸葛大夫多多提点太子殿下,切不可一时冲动而失了储君之位,若我吴国内乱,将士们又岂会安心征战。”
诸葛瑾拱手道:“都督所言甚是,都督的话在下一定带到,在下还要回建业上奏议和成功一事,都督也有军务在身,就不在此处叨扰了。”
陆逊点了点头说道:“那就不远送了,对了,诸葛大夫,把帐外的鲁王殿下也带回去吧,本都督不想见他。”
诸葛瑾叹了口气道:“是,都督。”
......
长沙城。
“都督,夷陵宗预来信,说贺齐见长沙失守,直接掉头进攻夷陵去了,如今夷陵兵力空虚,宗将军正在苦战。我们要不要去支援?”陈到汇报道。
“不急,我已派赵统带着狼筅兵前去支援了,想必这个时候贺齐应该退回武陵了。”李显只是淡定地回道。
“那都督下一步怎么打算?我们是继续进攻还是坚守不战?”陈到问道。
李显看了看陈到,紧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问道:“师叔,我有一个问题问你。”
“都督请讲。”陈到拱手言道。
“如果你走在路上,总是会有一只狗一直想咬你,你一开始给他好吃的希望他不咬你,结果这只狗非但把你给的食物给吃了,还要继续咬你,你会怎么做?”李显一边擦拭着手中的青釭剑,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当然是打狗,把他打到再也不敢咬为止。”陈到回答道。
“那师叔明白我的意思了吗?”李显目光突然变得阴狠而又锐利,直直地看着手中的青釭剑。
“可是都督,我军连番恶战,如果再这样打下去,恐怕魏国坐收渔翁之利啊!”陈到拱手道。
“放心,师叔,江陵的朱然没那么蠢,会把江夏与江陵都卖给文聘,长江天堑非得十年之功,魏国不可竟也。”李显拍了拍陈到的肩膀,笑着说道。
“可是这士气也经不起如此连翻的消耗,我担心一直作战军中会生出动乱啊,再加上都督以往御下极严,若是这些兵将长期打仗,恐怕会.....会心有怨气啊。”陈到咽了咽口水言道。
李显默然点了点头,陈到所言并非没有道理,反而恰恰是长线作战最容易疲敝的士气问题,想要提起士气也绝不是一句两句言语可以说的通的,除非真的有实质性的奖励,就像长沙破城之后,欢宴三日,却有很多士卒根本高兴不起来,前去和李显一起祭拜牺牲了的刘老三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