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督!这长沙是我部数千将士拿命换来的,凭什么那东吴就动动嘴皮子就能要去!我赵广不服!”赵广气势汹汹显然这个架势是来找李显理论的。
李显倒确实是想说什么,但是到目前为止,他的计划也必须全部隐藏下来,因为稍有不慎一旦走漏消息,很有可能会导致全盘皆输。
“师弟,此乃家国大计,岂能因一己一部之得失而心生怨怼,何况东吴惯用议和手段,师弟应该是知道的,现在国贼是曹魏,南边战事应当以稳妥为主。”李显一手扶案,一手放于腰间劝道。
“都督!末将就是不明白!既然明明知道要还回去,为什么当初还要打!”赵广继续问道。
李显也是无奈,只得言道:“此乃陛下旨意,若是能换回当年杀害关将军、张将军的仇人,便是连夷陵一并还给东吴,又有何异议?”
“都督!那只是四个废物,就算换回了这四个废物,未必还能抵得上这四城之地?”赵广还想争辩,却被李显一把打住。
“师弟,本都督知道你再想什么,事到如今谁有怨不得,只得怨东吴诡诈,先前议和却背刺盟友,此次被打疼了求饶,还能凭借口舌之利赚回一城之地,说到底是本都督无能,连累的三军将士。”李显缓缓言道,旋即取下头盔,却是立即铿锵说道:“但!今日只要我们三军同仇敌忾,莫说今日长沙城,便是这荆南四郡,本都督也给你们拿回来!切记,当忍则忍,绝不可为一时之意气而坏家国大计。”
事到如今,赵广还想言语,却被一旁傅佥轻轻扯了扯衣角,会意之后便不再言语。
众将散去之后,赵广确实问傅佥道:“小将军何故扯我衣角?莫非小将军另有高见?”
“赵叔,我觉得都督有点奇怪,这一次割让长沙有一点点像故意的。”傅佥也是略带怀疑地言道。
赵广眉头微皱:“小将军,你的意思是都督另有谋划,只是瞒着我们在?”
“有这种可能。”傅佥只是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
“那如何瞒得住陆逊?那是连丞相都忌惮的人?这样做只怕会飞蛾扑火啊。”赵广立时立在原地。
“或许都督的这个计策真的瞒得过陆逊?”傅佥也是无奈的望着赵广道。
“要不小将军去劝劝?”赵广再次言道。
“不必了,都督之意已决,非是我等能够动摇的。”傅佥顿了顿说道,“其实从都督到永安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都督伐吴之心似乎比北伐更加坚决。”
“何解?”赵广问道。
“都督归成都之前便安排了孙崇入吴,为的就是削减东吴世家的力量,并且让孙权自己掌握所有的兵权,孙权是掌兵的人吗?而且几次三番在朝堂之上挑起两宫之争,便是陆逊自己也不能幸免,就算那陆逊再会打仗,腹背受敌之战,也绝不是他能吃的消的。”傅佥侃侃言道。
“小将军何以有此见识?莫非皆是都督传授?”赵广也是好奇问道。
“确实是,都督喜欢于我和王睿教授天下大势,但是这孙权与陆逊的关系确实极其微妙。”傅佥言道。
赵广越发来了兴致,问道:“又是如何个微妙法?”
“陆逊本命陆议,那是庐江太守陆康之侄,吴郡陆骏之子,陆骏早死,便过继于陆康之下,那孙策攻破庐江之后斩杀陆家百口,陆逊便是幸存者之一,被孙策招为女婿以安抚陆家,便是这层微妙关系。”傅佥说道。
赵广闻言也是一惊,言道:“如此说来,这么个东吴全是些不要爹的人?凌统也是,陆逊也罢,甚至连他孙权都是?”
傅佥闻言也是莞尔一笑,言道:“赵叔倒是说的没错。不过都督之所以能安插孙崇进入东吴,确实是有一套自己的办法,这个斩鹿龙兴以文御武之策,便是这都督想出来的损招,不过这一招在太平盛世倒是无妨,用于现在内忧外患的东吴,只怕......”傅佥说完也是摇了摇头。
“我就说这东吴大兴文治,士族尽皆歌功颂德,说孙权是不世出的明君,定有其中端倪,原来是都督的妙计,这样一来,陆逊就不能将自己的部队如臂使指,才能做到一击即溃!都督当真是都督,神机妙算,非我等能比啊。”
傅佥却也是笑了笑,言道:“都督就是太稳了,有时候,真是稳到让人绝望。”
“哈哈哈!”二人相对一笑。
......
武陵郡守府。
“李某乃是陛下钦点新科状元,奉命前来监军,此乃是陛下御前近卫韩琮,义公将军之子,携三千御前虎贲前来,以供都督调动。”这名白面书生,显然是从书卷里走出来的一样,非但是丝毫没有些武人的气派,更显得有些呆头呆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