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天航大帐内,王兰芷看了看眼前这青年,心想这人却是与众不同,竟不责问擅闯军营一事,也不问我姓甚名谁。
这女子心绪略定,玉口轻开说道:“小女子王兰芷,求大人庇护,为我父报仇!”
“嗯?”亦天航示意她继续说。
“家父本是乌陵城的富商,不知何故得罪了韩相,被韩相索要钱财不说,还要强占小女子,家父不忍,带我出逃,路上却被那苟朗追上,可怜家父不幸身亡!还请大人为我做主!”说到此,本已心绪平复的王兰芷已是咬牙切齿,嘴角已有血迹渗出。
“你有冤情为何不求助城守魏大人?”亦天航故意问道。
“魏城守虽然亲民爱民,但也做不了这个主,被韩相盯上的,不是家破人亡便是远走他乡。”王兰芷稳定了下情绪说道。
“空口白牙,如何让本将信你,再说,本将的职责可不包括断案伸冤。”
“亦大人,家父带我出逃时,直奔着大人处而来,家父说过,去亦都尉的大营尚有活命的可能,若是回去只有死路一条。大人,求你了,若能为我父报仇,小女子甘愿为奴为婢,乌陵城我王氏的产业尽皆送予大人!”王兰芷眼神决绝。
“你手上攥的可是房契、地契?”亦天航故意问道。
“正是,大人只要应了此事,这些身外之物尽是大人的!”
“我若杀了你,这些东西也是我的。”
王兰芷两眼圆瞪,看着眼前这一脸平静的青年,心想:“莫非刚脱虎口、又入狼窝?这护蜀军的将领都是一个德性?!”
“姑娘不要担心,本将只是提醒一下,如此重要的财物还是收好为妙,你不在意,旁人可未必。你的事,本将应了,以后你便在这军营安心待着便可,不过这营内均是男子,你一女子太过扎眼,尽量不要到处走动。”
王兰芷疑惑地看着亦天航,这人刚刚还想杀人夺财,这会儿便答应要为父报仇,是否值得信赖?
“好了,王姑娘,你先在大帐内稍作歇息,本将还要处理令尊的后事。”亦天航看着眼前这满眼怀疑的女子说道。
“谢大人,小女子多谢大人了!”王兰芷反应过来后,心想,不管这亦都尉值不值的信赖,最起码此人要想动歪心思,决不会跟她说这么多话。
“不必谢我,本将并非有意帮你,顺手而为罢了。”亦天航说罢便吩咐黄发才安排一应事务去了。
一晃十数日,王兰芷一直待在亦天航大营里,亦天航每日除了练兵便是打坐练功,闭口不提帮她报仇的事,这女子心中焦急,却又不敢询问。
而亦天航这几日早就将这女子的反应看在眼里,甚觉这女子之心性非常人可比,遭此变故却沉稳如常,虽有丧父之痛,却隐忍不发,若是此次能顺利渡过这家破人亡的惨事,以后未必不能成长为女中豪杰。
王兰芷这些日子虽然对亦天航有所怀疑,但寄人篱下,什么不做又有些说不过去,便托黄发才去乌陵买了身男装换上,到亦天航的大帐里做些杂务。
本是富贵人家大小姐,些许杂务自是从没干过,毛手毛脚的,亦天航也是懒得管她。
至于王掌柜死后王家的情况,亦天航早已安排黄发才去乌陵打探过,韩相以王掌柜涉嫌里通敌国、畏罪潜逃之罪名,封了王家宅邸。
魏泱听闻此事,急忙介入,韩相也不好把事做绝,便没了下文。
王家没了主人,各店铺相继关门大吉,伙计和下人也几乎走光了,只剩管家和几个老仆在勉强支撑。
韩相也沉得住气,做出如此恶行,明知王兰芷留在了亦天航大寨,这十数日竟没有任何动作。
韩相以静制动,亦天航也想后发制人,二人算是棋逢对手了,不过终是亦天航拖不起,这南蛮战事走向不明,擒王寨也未必靠得住,谁也不知这乌陵到底会不会出现蛮族兵马,亦天航只得尽快处理韩相的事。
要想扳倒韩相,必须得有铁证,此人行恶颇多,罄竹难书,罪证却是难找,人证更是难寻,要想坐实罪名还不如现给他套个罪名来的容易。如何给他下套,安个什么罪名,便是亦天航近几日苦思冥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