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陵之战已到决胜的关键时候,无论是亦天航、姜玄北还是索朗,均着手做最后一搏,索朗退守府衙,亦天航、姜玄北率部来攻。
此时亦天航与姜广隶身先士卒、一马当先,走在队伍最前列,再转过一个街角,便可到达府衙所在的大街。
厮杀半夜,天已渐亮,亦天航与姜广隶齐头并进。
“姜都尉十多年前被令尊收养,如今可还记得少年旧事?”亦天航即已得知姜广隶便是儿时的玩伴曹复,自是要打探清楚。
“亦都尉这好奇心可够大的,连本将的私事都打听?”姜广隶没好气地回道。
“咳,本将只是突然想起这茬,随口一问罢了。”亦天航略有些自讨没趣。
二人沉默。
“本将被义父大人收留时,已十三四岁,自然对年少时的事情记得一清二楚!”姜广隶突然说道。
“姜都尉可还时常念起父母与兄弟姐妹?”亦天航趁机问道。
“本将无可奉告!”姜广隶似有不悦。
亦天航见即将抵达府衙,便也不再言语,拔出流光剑、欺霜刀便准备厮杀。
两人身后的步卒已加快脚步,越过二人往府衙冲去。
齐军、勤王军由西街口进入府衙大街,两军各出了几百人作前军开路,沿路遍布鹿角、尖桩,确是不适合骑兵作战,姜广隶见状翻身下马,手持长枪跟了上去,亦天航下马紧随其后。
这乌陵城守府坐北朝南,西侧紧邻乌陵库房重地和大牢,门前道路是颇为宽广,可容得下两架马车并行;路对面是极为繁华的各式商铺,有布行、酒馆、酒楼、客栈、粮行、胭脂铺等等。
照往常来说,此时早该人来人往、各店铺掌柜为这一天的忙碌操持准备了。
前军兵马已接近府衙,却不见一个蛮兵。
“戒备,有埋伏!”众人疑惑间,只听得一士卒高声大喊。
话音刚落,街道两侧墙头、房顶、二楼长廊冒出数百蛮族弓手,顿时箭如雨下。
齐军、勤王军前军士卒正在搬挪鹿角等物,毫无防备,一时间死伤惨重,这街道之上竟无一物可以用来躲避遮挡。
“结阵!”率部走在前列的单越右腿中了一箭,正艰难的举盾格挡,周围齐军听令急忙围了过去组成盾阵防御,分散于街巷中的其余士卒也三五成群结成盾阵。
亦天航见单越遇险,前方数百士卒被困,急传呼隆。
“呼隆!街道两侧高处多有蛮兵弓手埋伏,你率讨死军去解决南侧的伏兵!”
“是!大人!”呼隆领命而去。
“姜都尉,这伏兵的强弓甚是碍事,我已遣呼隆去清剿南侧之敌,府衙这一侧,你我去收拾如何?”
姜广隶闻言看了看亦天航,说道:“好!本将求之不得!”
亦、姜二人飞身上了墙头,弓着腰便向前摸了过去,借着天亮前仅剩的一点昏暗,开始猎杀藏身于暗处的蛮军弓手。
亦天航、姜广隶怕引起蛮军注意,一开始还隐匿身形,毕竟是以少敌多,但这二人杀着杀着便都起了争强好胜之心,竟开始比试起来,比谁斩杀的蛮兵多,比谁出手麻利。
这不这俩人刚跃上又一座房顶,便引起了一众蛮弓手的警觉,几十张弓早瞄过来了。
蛮兵可不会跟他俩客气,这两人刚露身形,几十支利箭便招呼了过来。
府衙西侧是牢房与府库,房屋众多、错落有致,两人在房顶上左窜右跳,借着起伏的屋脊掩护躲避箭矢,竟是连个木盾也没带。
府衙对面,藏身于酒楼二层长廊的蛮兵也被这两位吸引,既然街面上的齐军、勤王军已结盾阵,弓箭难收奇效,便索性将目标锁定亦天航、姜广隶身上了,这倒给呼隆的讨死军制造了偷袭的机会。
亦天航与姜广隶在屋顶乱窜,却不知脚下猫腻,这府衙、府库、大牢三处,各有近千蛮兵摩拳擦掌等待索朗军令,只待一声令下便冲出去厮杀。
府衙,堂厅。
一蛮军百夫长向索朗汇报道:“首领,齐军与擒王寨的人马已过牢房,虽然其前军被我军弓手埋伏,但此刻已结阵继续前进,即将冲过府库。另有两员齐将正在与我军弓手对峙,已是斩杀我族勇士数十人!”
“放齐军、擒王寨前军过府库,在其搬开鹿角时,藏身于府库中的伏兵便可现身厮杀、断其后路,一旦齐军回身接战,可令府衙中的弟兄出战,形成东西夹击之势。若是其后军来援,放其过半,藏身于大牢中的勇士突袭击之!”索朗沉稳地吩咐道,此人心志之坚远非常人可比。
单越右腿中箭,在盾阵掩护下已退到后方,阎淳率部顶上,正在与勤王军费都尉部曲合力搬挪鹿角,身后不远处便是乌陵库房,众人皆不知里面竟藏了近千的蛮兵,而埋伏的蛮军弓手已开始撤退。
亦天航见蛮弓手撤退,突觉不安,环顾府衙四周,心中一悸,大喊道:“阎淳!小心库房!”话音刚落,却听号角声起,只见库房铁门大开,乌压压的蛮兵蜂拥而出。
正在搬挪鹿角、尖桩的齐军、勤王军将士猝不及防,被杀了个措手不及,顿时阵脚大乱!
亦天航正待飞身跃下房顶,去支援阎淳部曲,却又听得一声号角,从府衙冲出近千蛮兵,一前一后彻底将阎淳与费都尉部曲给围了,形势危急,亦天航做不得他想,一跃而下,加入了战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