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属下失察,竟落入敌军圈套!”阎淳见亦天航不顾安危舍身来救,愧疚地说道。
“莫要自责,事已至此,只奋力搏杀便可!”亦天航哪还有功夫去责备阎淳,他与姜广隶一路沿房顶过来,经过大牢、府库竟未发觉有埋伏。
此时在后压阵的姜玄北见前军中伏,急忙遣任都尉率兵解围,任都尉的人马刚与府库的蛮兵接战,那藏身于大牢内的蛮兵突然杀出,直将其部曲拦腰截断,任都尉不及提防,竟于阵中被蛮兵乱刀砍死了!
姜玄北大惊,这蛮将索朗竟是这般精通兵法,身陷绝地沉稳如常,竟布局反攻!
姜广隶尚在房顶上,见自家后军援军大乱,急忙前去支援,纵身一跃落了地,枪挑了几个蛮卒,大喝道:“勤王军将士听令,姜广隶在此!各什、伍迅速结阵!莫要被敌军冲散!”
勤王军将士一听先锋恶犬到来,军心略安,各自与身边同袍结阵对敌,方才稳住了阵脚,不至于溃散。
府衙外杀得天昏地暗,索朗见各路伏兵已出,便也提刀走了出来,准备与麾下勇士共进退。成败只在这场混战了,只要吞掉眼前这些敌人,再攻灭擒王寨,这蜀地东南一带将再无敌手,便可长驱直入!
可是索朗忘了一些人,那便是呼隆的讨死军和姜广隶的轻骑,人虽不多,但个个悍勇!
索朗提刀两军阵中,远远便瞧见了亦天航,径直朝着亦天航杀来。
“擒贼先擒王”可不只是某些人擅长,这可是做为一个合格的将军人人皆知的战术,当然,前提是得有乱军中斩将的本事,不然也只是给对方送人头而已。
亦天航一手长剑一手宝刀,在战阵之中大开大合,也的确过于扎眼,被人盯上是迟早的事。
索朗挥舞着那七八尺长的大刀,无情地斩杀拦路之人,多有齐军、勤王军士卒被斩为两段!
擒王寨费都尉虽然中计被围,但可不是莽夫,一早便瞅见了索朗这个极为凶悍的蛮将,早早的就躲了。
索朗大杀四方的行径也引起了亦天航的注意,亦天航见麾下士卒枉送性命也是极为心疼,这可都是他从嘉武救出来的百战勇士啊!
“阎淳!压住阵脚!本将去会会那个索朗!”亦天航说罢便迎向索朗。
二人相距十余步,中间隔着厮杀的双方将士,却已四目相对,似是达成默契一般同时跃上了墙头。
天已放亮。
亦天航收起欺霜刀,紧握流光剑,面对强敌,自然要拿出看家的本领。
索朗轻甩长刀血渍,用刀一指亦天航,朗声道:“听闻亦都尉乃南齐风云榜山字上等的高手,今日本将便一试你南齐江湖人士的水准!”
“索朗首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谁曾想南疆蛮荒之地,竟也有你这等勇谋兼备之英杰人物!”亦天航倒是不吝夸奖。
二人也不多废话,各自挥舞手中兵刃向对方攻了过去。
亦天航起手便以混元功催运天势四象剑法,向索朗几处要害刺去,只见清晨薄雾下,剑光飘闪,竟隐约有数道残影!赫然便是四象剑的风剑剑招!
索朗一见亦天航出手便知那风云榜诚不欺人,亦天航确有本事傍身。
亦天航以天势四象剑的运气法门调用真气,剑身气劲涌动,索朗不敢托大,双手握刀迎上,挡下亦天航数招后,只觉震得刀身微颤、虎口发麻,不得已收招疾退,与亦天航拉开了距离。
亦天航几招占了上风,正要乘胜追击,却见那索朗上身前倾、大步奔来。
索朗双手握刀于胸前,刀尖直冲亦天航,其气势突然暴涨,周身似是有真气环绕,所过之处,墙头砖瓦纷纷碎裂、震起步步碎石,这极简极拙的一刀,连人带刀如奔雷般向亦天航轰去。
“好霸道的一刀!”亦天航大惊,如临大敌般屏气凝息,不敢有丝毫分神!
亦天航不敢硬接,但又无处可躲,这奔雷般的一击来得实在是太快了!
亦天航双手握剑举过头顶,全力运转混元功,只见其体内真气肉眼可见地汇入了剑身,剑身四周气流搅动,似是这天地间的“气”也想来凑凑热闹。
“五雷天殛”,风雨雷电天势四象剑之雷剑剑招,雷剑只此一招,曾力斩王宣风。
索朗与亦天航跳出战阵,于高墙上一对一厮杀,二人搏杀声势太大,已引起街道上双方将士瞩目。
姜广隶一枪刺穿了一蛮军百夫长的胸膛,抬头望去,只见朝阳下、高墙上,一黑影以万钧之势刺出一刀,另一人双手持剑举过头顶,剑身上下白光涌动,又似夹杂着雷霆之威,奋力挥下。
刀剑相撞,并无惊天动地的响声,但众人心中却如同炸开了响雷,又如那黑夜里的天空突现闪电!
长剑脱手,倒飞而去,在空中锋鸣着、快速旋转了几圈后,“锵”的一声插入了亦天航身后的墙头上,剑身仍在颤动!那剑刃入墙之处竟开始开裂,不多时那段墙竟然塌了!
亦天航口吐鲜血,左手死死捏住插入腹部的长刀,右手吃力的想要去拔背后的欺霜宝刀。
墙下不远处的阎淳看得仔细,失声大喊道:“大人!”
齐军士卒见状皆双眼通红,这谁能想到,那个多次力挽狂澜、勇武过人、无往不利的都尉大人,竟然在此地被人一招重创!
“亦都尉,本将这奔雷刀自练成以来,还从未与人使过,你是第一人!”索朗颇为惋惜地说道。
“咳索朗首领真是出人意料啊!竟然是绝刀门的奔雷势!”亦天航拔刀的右手终是无力地垂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