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个小男孩“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男孩一哭,那老汉看着这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感觉是做了什么恶事,便掏出两文钱塞给他。
“感谢大爷的大恩,我来世为您做牛做马。”
扑通地小男孩给那位老汉跪了下来,感激涕零地说道。
看着那位老汉出手帮助那个小男孩,同桌的商贾看不下,也意思地给了小男孩几文钱。
桓温正巧看到了这一场好戏,分明在商人给小男孩钱的时候,那老汉和小男孩有那么一瞬在对视而笑。
原来这是一出双簧戏。
此时的河口渡头两岸杨柳青青,真的是枝枝叶叶都总关离情。
别人或许还能寄一封书信回去,可是他来自二十一世纪,又可曾有穿越时空的信使!
岸上有送别行人的踏歌声,舟船将行,桓温和徐福上了大船。桓温晕船,摇摇晃晃走到船舱外,江上吹来的风打在脸上倒是舒畅了几分。
“全部都拿出来!”
只见一老汉站在船尾居高临下地盘问着一个小男孩,这不是路边小店里面的两个骗子?
桓温低声轻笑,“这一大一小原来是在分赃呀。”
小男孩圆圆的大眼睛直打转,“就那么多了,你给的两文钱,还有那个商人的三文钱。”
“看你小子是皮痒了,不打你就不知道谁才是你老子。”
那老汉操起一根木棒就直甩小男孩背脊,还边打边骂,“你这小乞丐,若不是我在战乱中捡了你回来,现在你早就化成了土,现在翅膀硬了,知道藏钱私钱来。”
“求求你饶了我吧。”
小男孩爬到老汉脚边,捉住他的裤脚求饶不止。
只见那老汉一把把男孩的衣衫扯开,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衣衫被一扯全散了开来,几枚铸币掉落发出清脆的声响,把小男孩吓得跪着的双腿发软。
“就知道你这小子是个白眼狼,如果不是身在这世道早就把你卖了还能换几个钱……”老汉话还没有说完就操起木棒想就男孩的头打去。
“你、你是谁,少在这里多管闲事,老子管自家儿子哪用得着你来阻拦。”
桓温不顾老汉的劝阻之语,微微用力就把老汉手中的木棒抢了过来,顺手指向老汉,低语道:“一小老儿欺负一个小孩,不知臊。”
就在老汉强忍怒气之际,他把木棒随手一丢,把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迎头盖在小男孩身上,随即在他身边蹲下,“起来,还跪谁?”
“大哥哥小心!”
小男孩还在为桓温当时英勇救他的事震惊,却见这老汉乘着桓温不注意又操起木棒想给桓温当头一棒。
桓温镇定地直接用手接他一棒,顺势用力推了回去,一拳打在老汉脑门。霎时,老汉倒地不起,直接晕了过去。
正牌桓温不但天生有一副俊朗奇伟的容颜,而且身怀异力,能举挽弓三百斤。
这区区木棒,哪里能奈何得了他。
“大哥哥,让我以后跟着你吧。”那小男孩一个头再次从披风冒出来,双眼崇拜地请求桓温收留他。
桓温并没有要收留他的意思,他家道中落,哪里有钱去养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况且家里还有四个弟弟如嗷嗷待哺的小鸟,等着他高飞觅食。
思及至此,桓温拒绝道:“跟着我,也不会比你以前跟着老汉好过,你以前跟着他尚且有温饱,可你跟着我,怕是馒头都没有得吃。”
当然,他也没有惨到馒头都买不起,只是想他另觅生路,“你走吧,后会有期。”
“大哥哥,你这是去建康吧,是寻亲,觅友,还是想参军?”
小男孩一骨碌站了起来,走到桓温面前得意地笑道:“你还是让我跟着你吧,我从小就在建康长大,整个建康城我都熟悉。”当然,除了皇宫。
这时,徐福走了出来,寻到桓温处问发生了什么事。桓温问徐福,“福伯,你可曾来过建康。”
“没有,我从没有出过淮南郡。”徐福接着道:“大公子尽管放心,虽然老奴没有去过建康,可找几个人问问不就知道玄武湖怎么走了嘛。”
“哦,你们要去玄武湖,我可熟悉了……”
小男孩滔滔不绝讲了一通,桓温决定带着他,不为别的,就因小男孩那双永远闪烁着希望的大眼睛,将来有成才的可能性。
他想,这是他所需要的。
况且,这一行,他不能单单去拜祭弘农太守。在乱世,他还需要做一些事情!
棹声惊起一江碧波,两岸青山不断传来莺歌,让这长江赚得一时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