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悠长的报号声从军帐外传了进来,只见一个满脸灰尘的士兵闯入军帐,惊扰了正在议事的苏峻与诸位将军。
“何事惊慌啊!”苏峻不悦道。
“有兵来投诚。”那报信的士兵急忙道,“大约有几百人。”
参军贾宁背手踱步来到帐前,吩咐,“传带头的进来。”
“为何来投?”贾宁看着跪在面前的降兵,高声问道,“若说得一句假话,定叫你血溅当场。”
“将军饶命啊,我们也是走投无路”那来投降的士兵身形瘦弱,脸黄唇裂,却眼带奉承,“我等听闻大将军乃忠义之士,英勇之师,特来投诚。”
“铮~~”
苏峻的心腹大将匡术抖起胡子,拔剑威胁道:“你是说与不说?”
“啊,将军饶命,小的什么都说。”只见那小兵匍匐在地,背脊发抖道:“我等本为温峤将军军中的火头军,但、但……近日眼见着军中粮草紧缺,这才想着前来投靠大将军,还望能讨得一口饭吃。”
“好啊!天助我也,尔等立即整顿大军给温峤小儿致命一击。”苏峻高兴地站了起来,又坐下喝了一大碗酒,“他们内无粮草,如今又军心涣散,正是我们出兵的好时机。”
参军贾宁听后,微皱眉头,沉吟片刻对众人道:“温峤一向足智多谋,我想此中必定有诈。”
此刻,他们拿捏不定也是情有可原。
先前,他们的盟军祖约率领的军队在寿春被赵军击败,现已逃奔历阳。失去盟军令苏峻一行感到了危急,本来苏峻底下的人都在劝说他诛杀晋成帝身边的大臣,由于苏峻向来敬重王导,拒不接受众人的提议,以至于陷入僵局。
帐中有位将军起身说道:“不如今晚派探子前去到敌军营中查探一番,到时再做决定如何?”
而温峤那边,正在准备好戏的上演。
夜色如凉水,凑着冰冷的月光,倒是能把周遭事物看得朦朦胧胧。繁星点点,清风和虫鸣声萦绕耳际,桓温跟在温峤身后不紧不慢地来到存粮的营寨。
桓温注意到营里藏匿的探子,微微一顿,忽然抿嘴展颜一笑,“这鱼上钩得真快。”
温峤亲自带领一批管粮的士兵在营寨盘点粮食,并且命令士兵拿着手中的竹筹高声喊出计数,而另外一边的士兵则用斗子在量米。
一袋袋装好的米,在月色下都是满满当当的一大袋。
苏峻军帐中,将军们边喝酒边等探子回报。
忽然,探子掀开营帐带入一阵风。
“报告主帅,敌军营中军粮富足。”探子接着道:“他们在粮寨盘点粮草,听其唱筹,足见其军粮充足”
“差点就着了老匹夫的道!”
一听到探子回报军情,帐中一个粗眉将军操起军刀就把桌案砍了个缺角,咬牙切齿道“把来降的士兵都砍了,以祭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