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空,这是……”陶侃见王导一行走进,便故作询问。
“陶公,有所不知,那苏峻叛贼欲杀……”王导拱手向前行礼,无奈道:“幸得路将军带着我等杀出重围。”
一向忠君爱国的王导,竟是抛下幼帝前来投奔了。昔日抱着幼帝稳坐朝堂,以死抵抗反贼的王司空,竟然有今日。
但是,在座的人碍于王导的面子,都不敢询问晋成帝的事情,那个小皇帝想必还在虎穴!
“啊,王司空一路受苦了。”陶侃立即吩咐道:“来人啊,快带司空大人和几位小郎君下去休息。”
饮宴还未尽兴,大伙已没了心思,都纷纷散了去。
王导和他的两个儿子在营帐中用膳,王导端着一碗汤饼,叹了一口气,继而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父亲,这陶荆州忒是欺人太甚!”王导次子王恬把汤匙一放,恼羞成怒道。
王导一听,捏着汤匙的手忽然停顿,脸色微微冷了起来,正待要训斥王恬。
“二弟,切莫乱说,如今叛乱尚未平息,父亲和陶大人自是同心协力共同平叛,以营救陛下为职责。”
长子王悦为人谨慎谦和,深懂事理,所以在父亲动怒前劝解自家兄弟。
王恬虽心有不服,但看到父亲摆着的脸也不好多说。
与这边的抱怨争执不同,袁耽自回到营帐中,简单吃了一碗汤饼就去细细把自己梳理了一番。身上的风尘仆仆被洗去,又是一个面目白皙,洒脱从容的美郎君。
『没想到他也在这里,看到了我竟然装作无动于衷,我非得去会会你不成。』
袁耽举起手中的叠扇(即折扇),用它来掀开营帐就走了出去。
“这位壮士,桓小郎君的营帐怎么走啊?”门前的守卫忽然看到有人来问路,一看方知是今日前来拜会主公的大人,遂带着他去寻桓温。
“前面那顶就是了,大人慢走。”那壮士引完了路,又回到原地去站岗。
袁耽拱手一送,就直往桓温营帐走去。
此刻,桓温正在营帐中练习写字,虽然他继承正牌桓温所有的能力,可是当自己要实际操作时还是有一点的困难,就如这写字吧。
在现代,他甚少机会用毛笔写字,甚至可以说不会,单单从这握笔的手法他都要一遍遍从正牌桓温的记忆中索取。
『难啊,无论是点横竖撇,还是捺勾挑折,都得循序渐进,想要灵活驾驭毛笔还得花一番功夫。』
正在桓温苦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身侧响起了男子清越的声音。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诗是好诗,只是这字嘛,倒是缺了几分苍劲。”袁耽把桓温写下的诗咏吟了一遍,撒开叠扇,摇头说道。
桓温看着面前这个男子,他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虽是男子可面目却是白皙异常。果然,在这魏晋时期,审美审的不单单是女子,反倒是男子居多,或许这也是有原因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