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他怎会这般瞧着我,难道我以前认识他?』
桓温的沉思片刻,竟是一时想不起,正牌桓温和他之间是什么关系。
还未等桓温出声,袁耽来到他身侧站着,用叠扇指着他所写的那首诗,笑道:“士别三日,果然应当刮目相看啊,没想到桓弟的诗已经写得如此好了。”
『桓弟、桓弟?』
桓温脑海里忽然显现出一幅画面。
在一个县里赌坊内,正牌桓温输光了钱,不止如此,他还欠下了巨额赌债。在走投无路时,他去找正在居丧的袁耽求救,“袁兄,救我。”
那袁耽二话不说,换了丧服,把帽子塞进怀里,就跑到赌坊去帮桓温赌钱。袁耽连赢数十局,终是把桓温欠下的赌债一笔勾销。
赌坊的人皆惊,不知这场上大赢的人是谁,运气竟这般好。
袁耽下场抢过桓温手里的水筒一饮而尽,随即大笑,掏出怀里的帽子往赌桌上一掷,似笑非笑道:“你们到底识不识得我袁彦道啊?”
原来,他就是正牌桓温少时的知交好友袁耽。
“袁兄过奖了,小弟实在是班门弄斧。”
桓温站了起来,和袁耽相认。这确实是过奖了,桓温心里明白,他写的是陶渊明的诗。
现在,陶渊明尚未出世,所以他的诗啊,算是被桓温拿来练字了。
“过谦了,过谦了,这首诗意境极好,若是写上题目岂不是更美?”袁耽撒开叠扇,又半折起来指向那首诗。
“饮酒,这首诗的名字就叫《饮酒》吧。”桓温让袁耽坐下来,后执笔把诗的题目题了上去。
袁耽双手抱于胸前,用叠扇支着下颚道:“以酒寄意,甚妙,难得这份闲适之情啊。盼这乱战早些结束,咱俩再回去赌两把。”
桓温只知道苏峻到最后必然是失败了,但是失败的过程他并没有从历史书中得知。所以,想要依靠着历史知识去寻求平叛的方法,不可行。
“桓弟,你在想什么?”
袁耽坐下来,看到桓温魂游太虚,就故意打断他。
“我是在想,下次与兄作赌时,定然要赢了你才好。”桓温淡然一笑,给袁耽倒了一杯茶。
“哦?我袁彦道是闻名于整个陈郡的赌神,你说你怎么赢得了我。”
袁耽端起茶,喝了一口,眉飞目笑。
桓温没有接他的话,说赢他那些话不过是转移注意力罢了。
他刚在想,怎么才能尽快平定叛乱。毕竟他还有任务在身,玄武湖是必须要去一趟。
“且不说这些虚的,听说此次火烧苏峻粮寨的主意是桓弟你出的?”
袁耽拧头看向桓温,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佩服。
“我若是说是,袁兄信么?”
桓温站了起来,理理衣袍,转身看向袁耽,看到袁耽想要拿叠扇掷过来时,桓温大笑道:“是也不是,这火烧粮寨的约定确实是我提出来的,但是只是通过我的口而已。这幕后主使啊,可不是我这个黄毛小儿。”
袁耽觉得,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似乎有那么一些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