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儿想阿兄,要阿兄抱。”
桓温知道,三弟桓豁曾最黏正牌桓温,即使他不是原来的桓温,但是看到这圆润可爱的弟弟也心生疼惜。
“好,都抱!”
桓温背着桓云,抱着桓豁往母亲所在的居室走去。
这东厢虽是女主人的住处却很是简陋,室内布局宽敞,但空空几乎没有什么物品摆放。房中是一张桌案,墙边摆着一张床铺,此刻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人就是孔氏。
当桓温见到孔氏脸色苍白、双颊瘦削地躺在病床上,双眼不由地一热。心中感触很深,那不是他的娘又是谁,说什么异世,说什么灵魂穿越,现在她就是他的母亲。
“母亲,何故病得如此之重。”
桓温将桓云、桓豁放下来,上前握住孔氏的手。
孔氏睁开已然失去精神的双眼,嘴角艰难扯出一丝笑,“温儿回来了,回来就好。”
孔氏看到桓温回来,脸色舒缓许多,似乎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块。
“老了,以后这个家还得靠你照看着。”
孔氏咳嗽了一阵,牵动干涩的嘴角缓缓说出这句饱含无奈的话。
桓温到桌前给孔氏倒了一杯水递给小乌拿着,随即走到床边将孔氏扶起来。
“来,母亲喝点水。”
“这位小郎君就是管家所说的小乌?”
“是的,母亲,这是孩儿去建康时结识的好兄弟。”
孔氏喝了一口水,并没有作声,目光已然呆滞。
桓温扶着孔氏躺好,这才发现,这屋内少了两个人。
“福伯,请随我来。”桓温将福伯叫出,并让桓云带着小乌和桓豁到院子去玩。
桓温带着徐福穿过曲折的回廊,沿着石头铺就小径来到后院,此时的后院只有几棵芭蕉和几许修竹绿意怏然。
“福伯,母亲的病可曾请大夫看过,是何病因啊?”
徐福连连叹息,摇了摇头,两手交握悲叹道:“自老爷走后,夫人就开始寝食不安,身体越发虚弱。冬天的时候风寒入骨,现在是畏寒至极。大夫看了说夫人想要治好身体,必须要长期食用羊肉,否则……”
此刻,徐福已说不出话。
但桓温知道,父亲战死后,官爵已无,家中唯一的经济来源早已断,若不是变卖家中藏品这一大家子哪能过活。
桓温扶额,今日在孔氏房内,他只看到桓秘站在墙边,看到自己进来叫了一声兄长,而他最小的弟弟桓冲却不见身影。
“四弟和习秋呢?”
徐福身形微震,支支吾吾,没有出声。
桓温一只手扶着竹子,一只手垂在身侧,言语间带着几分冷意。
“他们在哪里,今日怎么不见他们。”
桓温看向徐福,却见徐福低下头,满脸丧气道:“家中紧缺,先让习秋离开这里了。而小小郎君他,他……”
“继续说完,四弟到底怎么了?”桓温叫徐福吞吞吐吐不敢说出实情,暗叫不好。
“之前夫人看了大夫,大夫说夫人寒症入骨,必须要吃羊肉,但是家中没钱买羊肉。”徐福眼红了一圈,哀叹道:“眼看着就熬不过这冬天,夫人想到若是她就这样病死,这个家就散了,所以……”
“街头的杨家世代养羊,所以,夫人决定让老奴带小小郎君去杨家做抵押换羊肉。”
“什么!”
桓温听完,一转身一拳锤在竹子上,神情阴郁发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