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语气还算温和,但眼神锋利,显然是不容拒绝。
鲁随达一噎,讪讪道:“是,微臣告退。”
路过楚无恨身边的时候,他剜了楚无恨一眼,那模样真是恨极了。
谢霜歌不懂,“他到底什么毛病啊?”
等她能出去了,一定得和舅舅好好说说,如此气量狭小之人,难堪大任!
等所有人都出去了,楚无恨给贺朝明一个眼神,贺朝明会意,一脚把秦烈踹跪在地上,然后退下。
秦烈跪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皇帝眯眸看他两眼:“此人是——”
“回陛下,此人叫秦烈,正是微臣外出抓到的,臣前段时间追查到南疆刺客的下落,他们其中一部分人进了金都,微臣安插的细作被发现,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说这些南疆刺客有特殊的辨认之法。”
他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个瓷瓶,倒出些药水在掌心,随后拍在了秦烈的后颈处。
皇帝起身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秦烈,楚无恨按着秦烈的背,以防他忽然暴起给皇帝来一下子。
不过两息时间,秦烈的后颈下就浮出了一朵大红色的牡丹图案。
皇帝一怔,“他们就是靠这刺青辨人的?”
“是,当时细作不知此事,因此暴露,是以到底有多少人进了金都,微臣不知,然而今夜起火一事,前后联系起来,微臣便怀疑到了南疆刺客头上,孟长吉上面的人怕他们露出马脚,就让孟长吉杀人灭口,这人不知怎么死里逃生,被微臣撞到。”
前后这么一串联,皇帝也明白了,楚无恨是怕走漏风声打草惊蛇,所以不许外人插手,这可以理解。
他对楚无恨道:“你先起来。”
“是。”楚无恨起身,站在秦烈身边。
皇帝审视的看着秦烈,沉声道:“无恨说的这些,你认还是不认?”
事到如今,秦烈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估计也活不了了,生出了几分破罐子破摔的心思。
他干脆往地上一坐,坦然的看着皇帝:“认,他说的都对,甚至过于聪明了。”
“我是南疆的刺客,与其余十一人一同入金都,本想着投奔主子,好等待下一步的计划,没想到主子嫌我们碍事,让孟长吉设宴,好酒好菜的招待着,我当时就觉得不对,这不像主子的作风,就留了个心眼,后来去茅厕把酒吐了,果不其然,酒里下了东西,其他人喝完全部被迷倒,我也装作昏迷的样子等着。”
他嗤笑一声,“孟长吉便让人往我们身上泼油,然后放火烧了赌坊后院,我怎么叫他们都不醒,就只能先保住自己的命,先一步跑了出来。谁知我命这么不好,遇上了他——”
他转头看了眼楚无恨,磨了磨牙:“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该跑了。”
“不过——”他话锋一转,忽然笑了起来:“抓到我也没用,我没见过主子,小时候我就被秘密培养起来,当做杀手训练,身上被刺了红牡丹,说只要有这个印记,就是主子的人,这辈子注定光宗耀祖。”
“一旦我死了,我的家人就会得到重用,一辈子衣食无忧,所以主子要我的命,我不在乎,一切都是为了大计,只要大计能成,我便可名垂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