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楚无恨站起来,一抬眼就看到前面的鲁随达转头看他,神色阴郁中透着几分得意。
谢霜歌哼道:“幼稚。”
楚无恨只当没看见,等着皇帝先开口。
“说说吧,今晚是怎么回事?又是着火又是追缉的,闹得人心惶惶。”
鲁随达附和道:“微臣想彻查,奈何楚大人一直阻挠,说自己有先斩后奏之权,直接把人劫去了北镇抚司,微臣这个金都府尹,倒成多余的了。”
皇帝瞥他一眼,没表态。
楚无恨也不搭理他,一时间鲁随达有些尴尬。
他讪讪的闭上嘴,憋口气等着楚无恨能说出什么花来。
楚无恨沉声道:“回陛下,此事说来极为复杂,微臣今日无事,去城东连金河附近转了转,意外见到个赤身裸体的男子,便让人抓到北镇抚司审问,随后又听说城东悦来赌坊失火,微臣赶去指挥锦衣卫灭火救人,当时鲁大人和御林军也在场。”
皇帝看向鲁随达:“哦?”
鲁随达忙道:“是,微臣原本在家中,听闻城东失火,火势极大,就立刻赶了过去,让衙役灭火,又找了悦来赌坊的伙计想问个清楚,然后——”
“然后微臣到场,见伙计们在,就问他们掌柜的在哪儿,他们说不知,微臣派人去查,便已觉得不对,按理说自己的赌坊着火了,掌柜的怎么会不露面?”
楚无恨条理清晰的说:“锦衣卫没找到人,是守城的士兵赶来告知,说有人冒充锦衣卫之名逃出城,与伙计对了一下,那人正是赌坊的掌柜孟长吉,起火一事与他脱不了干系,微臣又看了御林军抬出的尸体。”
皇帝眉头越皱越紧,也察觉到了端倪:“尸体如何?”
“依微臣之见,那些人死前并未挣扎,似乎是安静就死,也可能是在火烧起来之前就死了,微臣怀疑这是有计划的谋杀,所以下令追捕孟长吉,并把悦来赌坊的人都抓到诏狱拷问,这是供词,请陛下过目。”
他一招手,立刻有人把供词呈上,钟前接过递给皇帝,皇帝看了几眼,脸色一变:“上面有人?好一个上面有人!”
他一拍扶手厉声问:“可查出孟长吉上面的人是谁了?”
楚无恨沉默片刻,跪下道:“下面微臣查到的东西事关重大,请陛下屏退旁人。”
正听得入神的鲁随达:“……”
“楚大人这是何意?你在防谁?”
“防你啊,为什么非要问这么自取其辱的问题?”谢霜歌强忍着困意打了个哈欠。
楚无恨听到她的哈欠声,眼神柔和了片刻,又很快收敛起来,“微臣之所以从鲁大人手里抢人,也是因为此事不宜传开。”
他看向皇帝,意有所指。
皇帝立刻反应过来,神色一正,随即摆手道:“你们都退下。”
鲁随达一懵,“陛下……”
“鲁爱卿今晚也辛苦了,回去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