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挡在纪梵面前:“皇祖母这话怕是因为自己的喜好有失偏颇了。
我们今日也只是就事论事,青鱼县主天命之女的名号的确可疑,除非了缘大师现身,否则青鱼县主难免有欺君之嫌!”
“这……”
皇帝觉得头疼。
一边是宠爱的儿子,一边是孝敬的母亲。
青鱼县主有大作用,纪梵又是云和的驸马。
为什么这两方就这么对上了呢?
皇太后淡淡看了福王一眼:“今天的事情,全因纪驸马挑头而起。
若青鱼县主能自证清白,皇上打算怎么处置纪驸马?”
被点名的皇帝:“……”
皇帝斟酌着开口:“这……都是一家人……”
“皇上!”皇太后杵了杵拐杖:“青鱼县主也是上了皇室族谱的皇族成员!
她今日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如此质疑,也是损了皇室和皇上你的颜面!
若今天的事就此轻轻揭过,以后其他人是不是也有样学样,可以随意质疑皇室,质疑皇上?
况且,现在是朝堂公事,青鱼县主功绩卓著,万民敬仰,皇上难道不需要给她一个交待?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皇帝面色一肃,母亲的话点醒了他。
青鱼县主已非七年前的普通农妇,她为全国各地带去了新粮种,她结束了北镇之乱,天下人都尊崇她。
他今日这样的举动,既是打了青鱼县主和自己的脸,也是不信任她。
当年还可以用一县之主平息夺她夫婿的怨气,那今天呢?
青鱼县主什么都不缺,她完全可以自立门户,甚至跟他对着干!
皇帝越想,心就越惊。
如今已经不是青鱼县主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青鱼县主了。
认真想来,青鱼县主这些年一直规行矩步,从未以权谋私或是结党营私,更没有参与储君之争。
相反,青鱼县的税收她全用于青鱼县的建设,硬生生把个穷乡僻壤提升到了府城的繁华程度。
她所出的主意,她所做的事,全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煦右国能有今天,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
青鱼县主今天如此受辱,若是一气之下转投他国……
皇帝的心瞬间又凉了半截,这简直比什么天狗食日更可怕好吗!
“朕绝没有怀疑义妹的意思!”
皇帝立马表态:“义妹立下诸多功劳,青史夸都夸不完,妖女之说简直荒谬!”
说完,皇帝表情不善地盯着之前那些嚷嚷青鱼县主是妖女的人。
众人:“……”
皇帝这脸变地可真快。
皇太后深吸一口气:“哀家是问你罪魁祸首纪盛林怎么处置?”
早在纪梵离间皇帝与安庆的兄妹情时,皇太后便已视纪梵为祸害。
果不其然,对方先是帮着福王打压太子,如今又将黑手伸向青鱼县主,借天狗食日污蔑青鱼县主是妖女,罪犯欺君。
今日若不除了纪梵这个祸害,皇太后简直寝食难安!
皇帝看了纪梵一眼,沉吟着不知如何开口。
纪梵虽然有才华,但也没到没他不可的地步。
但若处置了纪梵,只怕贵妃与云和要闹。
纪梵沉默不言,紧皱的眉头自皇太后进来后便一直没松开过。
福王气地胸口起伏:“太后为何要处处针对驸马?
太后如此维护青鱼县主,莫不是还能请动了缘大师来证明她的清白不成?”
皇太后并不理会福王,只是看向皇帝:“皇上,哀家也不为难你。
纪驸马终究也算半个皇亲,便是犯下滔天大罪也有从宽处置的先例摆在那里。
云和公主不是有块封地吗?
若哀家今日能证明青鱼县主是名副其实的天命之女,皇上便将纪驸马革职,即刻贬去云和县,永不叙用!”
皇帝想了想,点头:“就依母亲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