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起身体迈出步子，嗣昇见状连忙拦我，可是我还是挣脱了他的手，直接步入大殿之上。

大殿之上，鸦雀无声。

“你是圣上吗？”我的声音打破一片寂静。

李隆基闻声一惊，远远地望见我，笑声中有一丝冷肃，“我是啊！你是谁？”

“是你想要见我，竟还不知我是谁？”我说着话，已然与他走近。

我站在李隆基与宁王宪中间，仰望着面容与宪十分相似的帝王李隆基，心里面却没有一丝怯意。

嗣昇跟在我的身后，他说：“阿耶，她就是阿蛮，谢阿蛮。”

李隆基双眼一亮，望向李宪，得到确定之后，他显然有些掩饰不住的激动。

“你们都下去吧！”李隆基向跪众挥了挥手。

见那些人鱼贯而出，李隆基蹲下身来，双手握住我的肩膀。

我有点想要挣脱，可是他握的有点紧，我暗暗使了力，没能逃脱。

“不要怕！”他说，“我并不伤害你！”

谁会怕你？我只是觉得厌烦而已。

我虽性直，但我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帝王，天下人皆不可忤逆的帝王，所以我那句话，是在心里给他说的。

李隆基的手不由自主的往下滑，他想握住我的手。

我借着那一个空隙，嗖地，抽回手，转身扑入宁王宪的怀中。

我仰着头轻唤，“宪——”

“不要怕，蛮儿——”宁王宪道：“这是当今圣上，你应该跪下行礼，这是规矩。”

“噢。”我低下头，但并未真行礼下去。

“不过这不怪你，是宪从来没有教过你这些。”宪抚了抚我的头发安慰道。

“不必不必！”李隆基忙道，“我喜欢这孩子的随性，宫里的规矩见着多了，倒是这孩子让我耳目一新！不要拘着她才好！”

“多谢皇弟体谅！”宁王替我作谢。

“阿蛮，你当真是元月二日所生？”李隆基低下头来问我。

“当然。”我在宁王怀中转过头去回了他一句。

“你竟是元月二日所生！难道这世间果真有转世轮回？真的有？”李隆基望向李宪说道。

“为兄倒是真的相信轮回，从认识蛮儿那天就相信。”

李隆基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我们的母亲在天上，应该得到安慰了！”

李宪点了点头。

“来，阿蛮，转过来，让我好好看看，你也知道，今天我是特意想要见你的！”李隆基道。

我将询问的目光望向李宪，得到他的鼓励，我才松开他，转身向李隆基走近两步。

李隆基却后退了两步，他于稍远处望向我，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既而他似因我坠入一种回忆中，整个人变得怔忡。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乌亮不乱盘桓髻，未施珠粉红素脸，削瘦紧致如凝脂；眉眼精致，双眸如深潭坠星，闪闪不可测；琼鼻挺秀，不大不小恰到好处；粉唇不濡不燥，不怒自含嗔；神情骄傲淡薄，透着股子倔强之气；身段纤细玲珑，有如扶风之柳，那飞燕之姿岂可比之一二？”

末了他忽而唱道：“翠柳眉间绿，桃花脸上红，薄罗衫子掩酥，胸。一段风流难比，像白莲出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