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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初入内教坊(一)

暖日和风花带媚,画阁雕梁燕语新。

夹钟月半,洛阳城内各家逆旅人满为患,大街小巷人头蹿动。

因正值春闱会试终场,昼间的人潮中少见游侠士子,随处可见容颜二八小娘。

一个个娇娥红粉,宝髻钗横缀鬓斜,莲脸能匀似早霞,半含娇态,绣裙轻抬,袅袅娜娜来去,莺声蝶语嘁嚓,无端略入春色,羞煞数树娇花。

繁华热闹的洛阳城,因为罗敷飞燕的渲染,更添柔媚雍容。

她们多是来自各地参加内教坊采选的新伎,素质体丽青春,两眼如刀,十指如玉,及时衣著,梳头京样,善别宫商,能调丝竹,歌令尖新。

她们暂且搁置了对贝阙珠宫的憧憬,以及对前途未卜的担忧,抓紧每一时刻融入曼妙春色中放浪形骸。

十岁的我,第一次来到开元盛世的大唐东都。

今日花朝节,都说看这一天阴晴可预测百花命运。

望着晴空万里阳光和煦的天空,从小将我养大的幼娘说,想我入内教坊的花儿们,命运定不会太差!

可是同送我们来洛阳的白云教坊主云四娘嗤之以鼻,她说,我看这些个伎子不会太顺!

幼娘本是应景生句,没想到被四娘兜头一盆凉水泼下。因为有诸多前车之鉴,幼娘对四娘有如预言的说辞,细思极恐。

幼娘认真而急促地追问缘由。

四娘却煞有介事吐出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从西市的热闹中抽身之后,我与教坊姐妹们伏在通济渠弯月石桥的雕花石栏上,观景休憩。

来自堪比洛阳更加繁华的西京长安,我们浑然天出的自信与时尚显得格外耀目,然而因着满满的优越和骄傲加持,我们对那些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根本不屑一顾。

眼前黄鸭悠闲游过,背羽轻触柳枝,鸭过柳垂落,倏然点渠水,泛起一抹温柔涟漪。

我踮起脚,撮着嘴向黄鸭轻嘘,伸手一缕,将飘荡于面前的柳枝把在手中,放在鼻尖闻嗅,仿若要将仲春之味全数吸入腹中,半晌,略为眩晕的我终于放下柳枝,情不自禁吟咏:“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吟毕,是一串掩饰不住欢快的银铃般的笑。

我一时不得消停,于雕花石栏之上,或俯或卧,捡起脚下石子掷向渠中,妄图搅扰那一群正在觅食的红鲤。

使我停滞了手中动作的是河中一张倒置的脸,我收身转头向倒影的主人。

白云教坊中伎人提早七日来到洛阳,我知道,她冷肃容颜上些许憔悴,并非旅途劳累,想起她连夜枕上长嘘,泪滴如珠,我不解地问道:“叶儿,你不开心吗?这么好的春色!”

正值碧玉年华的花叶儿抬头望着远方,脸上带着与春色截然相反的冰冷,“春情多艳逸,春意倍相思。愁心极杨柳,一种乱如丝。”一字一字迸出她檀檀玉口,犹如冰碎落盘,冽、脆、锐、硬,全有。

我抿了抿唇,“你又想昇哥哥了是吗?”

叶儿摇了摇头,“不,是一直在想。”这一句,却似融化的冰水,柔柔缓缓,逶迤而去。

我再无从安慰,缓缓低下了头。

与我和叶儿一同长大的教坊姐妹云蔻丹,正支使贴身婢子阿沁脱掉半臂铺于石栏上,供她放手。

听到我和叶儿吟诗作咏,她将一张圆润如玉的脸凑过来,“飞花随蝶舞,艳曲伴莺娇。今日陪欢豫,还疑陟紫宵。”

花叶儿冷声讥讽,“你才到洛阳明义坊,哪里‘陟紫宵’了?”

蔻丹不以为意,扭了扭她肥胖的身子,惹得环佩珠翠叮咚脆响,“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她对进宜春院成为“十家”的目标,胸有成竹。

我没有云蔻丹的“雄心壮志”,我和花叶儿一样,都是为追随我的昇哥哥而来。

昇哥哥是大唐开元皇帝李隆基的第三子,陕王李嗣昇。噢,不,现在的昇哥哥的名字被御命改成李浚,陕王已然改成忠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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