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叶儿以及云蔻丹,三人云韶院的日子过得相对安静,虽然每天仍有鞭笞加身,也许是一次次的鞭梢刺激太过频繁,使我们变得皮糙肉厚的起来,也许是我们早已经习惯了疼痛,总觉得比起以往惩罚,眼下的要轻了许多。
豁达开朗的性子,使我觉得曾经咄咄逼人的死神正渐渐远离,我甚至侥幸的认为那位一心想要了我命的娘娘早已经忘记了我姓谁名谁!
每天除了练功和挨打,我用大部分时间来想象我与昇哥哥见面的样子,想象到兴奋处,我还不识趣的将花叶儿问上一问:“你说,昇哥哥一旦见着我,是不是这个样子的?就这样——”我在花叶儿面前滑稽的学着李浚的样子,自顾自的笑的前仰后合。
花叶儿每每冷冷的看着我的表演,最多推搡我一把,甩上一句“走开!”再不理会我。
这个时候的我就上蹿下跳着跑开去,爬房上树一个人亦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为什么,花叶儿一旦看到房檐树顶上,无拘无束娇憨软善的我,她总是怔上半晌。
云蔻丹时而疑神时而疑鬼的猜忌,总是觉得自己命不久矣,冷不丁的冒出些神经质的话,不过最后都被我和花叶儿连哄带吼的给吓了回去,她间或也能放宽心,以为天塌下来还有个子大的撑着,庸人自扰的事渐渐不再频繁。
偌大的用食坊人声嘁嚓,这里是能够得知外界消息的最佳之处。
我和叶儿无意于探听任何无关自己的消息,但是,耐何不了有人偏将消息俸上耳畔。
蔻丹端着餐盘一路躲闪过来,坐到花叶儿身边,推了推花叶儿的肩膀,又拽了拽我的胳膊,道:“你们猜,我打听到什么事了?”
花叶儿理也不理,专心用食。
我将蒸饼撕了一大块塞进嘴里,不屑理她。
蔻丹望之摇了摇头,道:“瞧那吃相,快赶上我了!可以理解,长身体的孩子都这样儿!不过,我要真说出这事儿来,保证你们——”她指了指叶儿,“再也不会无动于衷——”她又指了指我,“你呀,再也不会狼吞虎咽了!”
“什么事?”我与叶儿异口同声问道。
蔻丹是仍旧慢条斯理,摆着淑女的样子,悠悠道:“忠王要纳孺人了,圣人御赐的噢!”
“哪天日子?纳了谁?”花叶儿冷声问道。
“昇哥哥这是娶了几个了?”我问道。
云蔻丹分别向我们摇了摇头,“你们问的问题我都不清楚,不过,我还听说,因为这孺人是御赐的,且是御赐的,那将来极有可能升为王妃的,所以宫里要给忠王庆贺一下——”
“这有什么要紧!”我和叶儿异口同声。
蔻丹敲了敲桌面,“宜春院那边,是要去忠王府出戏的。”
“啊?”我和叶儿又一次同时发声。
蔻丹向叶儿道:“后悔自退宜春院了吧?”
蔻丹又转向我道:“后悔掏鸟捉鱼荒废乐器了吧?”
我和叶儿齐齐瞪了一眼落井下石的蔻丹,谁也没有说话。
“谢阿蛮!”有人叫道。
“叫我?谁叫我?又要打架吗?”我自言自语道。
“花叶儿!”有人叫道。
“上回的伤还没好利索呢,看来,又要添新伤了!”我望了一眼叶儿说道。
那人走到我三人案前,道:“谢阿蛮,花叶儿,教习师傅有请!”
“没叫我吗?我们一起的!”蔻丹在后面跳着脚喊,苦于没人理会。